“太子在呢,我怎么敢过去,”白茹惠嗫嚅着嘴唇,自己这个样子出现在太子面前,只会丢表哥的脸,“算了,咱们还是回去吧,左右表哥也是要回府的。”
就这点出息连人前都不敢站,还指望做侯夫人?白茹贞微微一笑,理了理头上的孔雀衔珠钗,“那我去帮你将表哥叫过来,替姑姑传个话嘛,有什么的?”
太子梁崇纲瞥了一眼扶着个丫鬟向他们走来的女子,皱眉道,“孤也累了,你不必再到东宫去了,回去吧。”
有道是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这秦翰什么都好,就是隆平侯府里乱了一些,“你也老大小了,自己的事还要操些心,被女人拖了后腿就不好了。” 临上辂车,太子忍不住提醒道,秦翰是他以后想大用的人,若是连这点儿事都料理不好,也枉费自己的一片栽培之心了。
“是,臣恭送太子殿下,”秦翰也看见了摇曳而来的白茹贞,自然知道太子指的是什么,这些上不得台面的亲戚已经成了跗骨之蛆,吸住着秦家原不丰厚的血肉。
原本秦翰对这些人是选择无视的,他的沐贤院跟隆平侯府完全是就两个世界,可是现在秦翰觉得再不能这么放纵他们了,隆平侯府早晚是他的,自己若是任由它被那些蛀虫给吞净了,将来妻子进门非笑话他不可。
想到自己的妻子,秦翰无端想起云浓满是嘲讽的目光,在她眼里,好像自己从不考虑未来妻子是什么样的,是一件很蠢的事,秦翰决定要好好想想了,到底什么样的女人,才可以跟自己共度一生?
待白茹贞赶过来时,太子的辂车已经快转过街角了,她心有有些失落,但还是仰起清秀的小脸,笑道,“表哥,姑姑没走一直在那里等着你呢,咱们快过去吧。”
“你们姐妹好歹也算是官宦家的小姐,可一个赛一个的喜欢做下人的事,”秦翰从鼻子里冷了一声,直接从白茹贞跟前走了过去。
“我是想着到底咱们是一起来的,没理由不等你就回去了,”白氏挑起车帘一角,笑着跟秦翰解释,“这天儿又冷,你骑马不是受罪么?要么让茹贞过来跟我坐,你同茹惠坐一辆车吧。”
为了将侄女儿塞给自己,白氏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了,秦翰忍不住哈哈笑出声来,“母亲,您真是顾家教养出来的么?这里可不是陇西小镇,如果我今天进去了,只怕明天表妹就得上吊,”说罢秦翰抖了抖手里的马鞭,“我却觉得这夕阳无限好,正是纵马踏秋的好时机。”
说罢也不理会脸色铁青的白氏,大笑着翻身而去。
“姑姑,我,”看着秦翰越走越远的身影,白茹惠忍不住泪洒当场,“您就不应该出这种主意!半天,她才抱怨了一句,跑向后面的马车。
“你说,我也不是好意么?我们茹惠哪里不好了?不比云家那丫头强的多?你儿子也是个有眼无珠的,当初就是宁愿要云家的丫头也不答应跟白家亲上加亲,现在又将我们扔在长公主府门口自己走了,这叫我这个做娘的脸往哪搁?”一回到侯府,白氏就叫人将隆平侯秦简庭请到自己的韶纯院,开始哭诉。
“唉,两个侄女儿是从乡下来的不懂规矩,你也在京城这么多年了,这种事儿也干的出来?这样就算是将他们搓和到一处,以后的名声好听喽?”秦简庭除了摇头叹气,真不知道该怎么着了,他也没想到白氏居然能干出这种事儿来。
“我怎么了?他们是嫡嫡亲的表兄妹,我心疼应淳大冷的天儿还要骑马,才想着让他到茹惠车里坐坐有什么?你当我不想再给应淳弄辆车么?可咱们有么?说的好听,什么开国侯,世代簪缨,其实呢?家里的老底儿都快当尽了!”
说到隆平侯府的开销,白氏更是一肚子怨言,“有些话我要是说了,你又该说我惦记姐姐的东西了,可是我不说,别人就不说了么?我说了多少次了,姐姐的东西我一点儿都不惦记,如果没有姐姐,我还到不了京城当了不侯夫人呢,我对姐姐只有感激的,”白氏越说越觉得自己有理,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可是应淳呢?他不到三岁我就带着他了,一直当自己亲生的一样,可他回报我的是什么?成天给我脸子看就不说了,如果他心里有你,有侯府,就不会眼睁睁看着府里连发个月钱都困难他却守着姐姐偌大的产业连忙都不帮一下?姐姐的产业咱们不动,难道每年的出息拿出来一些帮衬府里也不能么?”
起初白氏对顾氏表姐还真是满心感激,可是时日渐长,侯夫人的日子越过有觉得理所当然之后,白氏觉得自己原本就应该坐在这位位置上,而顾氏留下的嫁妆顾家人不肯交到她手里,对她来说,简直就是奇耻大辱,这不分明是不相信自己么?
而且每每想到那些嫁妆每年的收益,白氏更是肝儿疼,顾氏是陇西大族,名下的田地多的能跑死马,而这些,跟自己,跟自己的儿子没有半分银子的关系,以后自己和儿子要靠秦翰手指缝里的施舍,自己还罢了,同样做为隆平侯嫡子的亲生儿子,为什么要过这样的日子?
“唉,应淳一个男人,从来不理生计的,顾氏的产业都是原先顾家的老人在打理,那些人不说,他懂得什么?”秦简庭挠挠头,这些话听多了,他也渐渐觉得白氏也有她的道理,秦翰是他的儿子,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