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女虽然没有怎么出过门,但外面各府勋贵间的事,祖母却是从不瞒我的,孙女知道广宁郡王世子是靖王的伴读,而秦世子却一出仕便入了东宫,这两家,”她顿了顿,“难道祖母希望两面讨好?”
胡氏跟儿子确实打的是两面讨好的主意,可他们希望的是两个女儿各嫁一边,像她们这样的家世和云天和的官位,将来一边倒台大不了弃了女儿,牵扯也是有限的,但云裳若真像云浓说的,打算两边讨好,那只怕广宁郡王妃不会真的看重她,而秦家也会因为她跟广宁郡王府走的太近而失了秦翰的欢心,“就是因为这样你就装病?”
跟广宁郡王府究竟保持什么样的距离,这个问题云浓完全可以回来后跟自己说,因此胡氏对云浓的解释并不满意。
“祖母对京城贵女知之甚详,自然知道那梁瑞春的名声,”云浓也不着急,既然要上眼药,自己也上好啦,“其实今天在荣禧堂的事,梁小姐也不是没错的,若不是她,孙女又怎么会跟林月娇冲突?有道是物以类聚,”云浓偷觑了一眼胡氏的神色,“大长公主府的那个花房,跟外院仅一墙之隔,梁小姐引姐姐去的方向分明就是东边!”
胡氏也是时常出入大长公主府的,云浓一说东西,她就明白了,至于梁瑞春是个什么东西胡氏心里更是清楚,一个歌姬生的庶女,当然若不是因为生母出身低贱,只怕广宁郡王妃都容不得她将梁瑞春生下来,这些年广宁郡王妃对梁瑞春算得上是疼爱有加,几乎是走哪儿带哪儿,可真疼假疼怎么可能瞒得过各府夫人们的眼?单看梁瑞春养成的刁蛮跋扈不知道好歹的性子还有已经十四了还未得个县主的封诰便知道了,也是因为这个,梁瑞春虽然是郡王之女,可至今都没有门当户对的人家提亲。
“你确定她是要你姐姐往外院去?”胡氏不错眼的盯着云浓,想看清楚云浓心底的盘算,“你姐姐可是订过亲的!”云家不是什么高门大户,毁了云裳的名声与这些人能有什么助益?
“孙女这就不知道了,只是今天外院除了太子跟靖王,其他各府的公子也来了,若是梁小姐想要见住又觉得一个人不方便――”云浓垂下头没有再说下去,她是担心姐姐被人利用好不好?
若真是这样,那梁瑞春就再不能结交了,胡氏攥紧袖中的双拳,云裳的婚事可是自己千辛万苦谋来的,端午的时候又出了那样的事,若真是再出个什么闪失,等于给隆平侯府递了个把柄。
“好了,今天的事我知道了,你以后有什么事要及时告诉我,万不可再自作主张,既然你当时觉出不对来,为什么不直接跟你姐姐说?非要搞风搞雨的?要是落个体弱的名声可怎么好?”这丫头看似有些小聪明,可到底是嫩些,做事也不全面。
“孙女已经拉着姐姐不要她去了,祖母也知道,姐姐跟梁小姐走的极近,”云浓辩道,“有些话我又不好明说。”
胡氏不由想到云浓说的“物以类聚”的话来,她才不会相信大孙女真的跟梁瑞春那种蠢货是真原投契,不过是看上了她郡王之女又时常在宫中出入罢了,云裳这一点胡氏是极满意的,可到底还是短视了些,她心里一叹,这两个孙女都还欠火候啊。
听到云浓安然无恙的回了归田居,云裳真气得娥眉倒竖,她将手里的水晶碗高高举起想要砸到青石地上,却被霜印一把抱住了手臂,“姑娘你熄怒,这水晶碗是彩霞姐姐给送冰酪时拿来的,是老太太的爱物,要是失手砸了,只怕彩霞姐姐也不好交待。”
自己就生活在这样的家里,连个水晶碗都要被当j□j物,云裳任由霜印将水晶碗接了过去,“以后让翠离跟我出去,你守在家里。”若不是她添的那几句让胡氏起了疑心,说不定胡氏也不会轻易的放过云浓了。
听云裳这么说,霜印面上一僵,笑道,“奴婢知道了,只是后日的听禅会。”
“听禅会还是你跟我去吧,”想到临走时梁瑞春跟她的约定,云裳心里略安,看来梁瑞春是实心实意帮自己谋划了,若是这次跟梁毅清见面的说话的时间够,她就帮梁瑞春说说好话,让梁毅清帮她将县主的册封讨回来,这样自己和她在一起时,也能多一份保障。
“浓妹,你不会怪我吧?当时我也吓会了,你也知道的,我脑子笨,也不会说话,”从永寿大长公主府回来,云俏就一直忐忑不安,在荣禧堂时她没有出来帮姐妹求情,后来云浓又病了,她也是一直旁观,虽然她并不后悔自己的做法,但依然害怕云浓会因此记恨自己不再跟她亲近。
云浓正在榻上假寐,抬眼看见云俏一脸愧疚的站在自己跟前,心里一叹,“俏姐姐说什么呢?那个时候我跟姐姐都自身难保,你再开口也只是又搭进一个。”她原就不指望谁能帮助她,何况云俏小心翼翼的活着已经很不易了。
“是啊,我的身份能到那种富贵地方已经是祖母格外开恩了,”云俏涩涩一笑,“我只是怕你误会我不念姐妹之情。”这个云园,真心对她的也只有云浓了,若是再让她对自己生了嫌隙――
“姐妹之情咱们放在心里就是了,何况那些贵人们也不会因为咱们的姐妹之情而轻易放过我们的,”在云浓看来,靖王最后轻轻放过她们,除了慧安长公主强势出手的原因之外,梁毅清求情也是一个方面,不过那个时候秦翰应该挺郁闷,自己未婚妻自己的护不住,还要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