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说完要说的话,何氏也不多留云浓,亲自送她出门,不想正遇到同样也过来吊唁的吴尔妍。
吴尔妍也没有想到居然在这里遇到了云浓,虽然心里不情愿,可在人前,云浓就是她的大嫂,“没想到郡主也过来了,早知道咱们一起来了。”
“郡主府离侯府不近,没必要叫来叫去的,再说了,你来是代表侯府,我来是代表郡主府,”云浓淡淡的看着吴尔妍,声音不带一点情绪,“好了,我刚好要走了,你快去上香吧。”
“郡主,咱们毕竟是一家人,过年的时候父亲也希望您跟大哥也能回去,”吴尔妍只觉耳边一片嗡嗡声,想都不用想,一定是周围来吊唁的夫人们在议论她,这个时候万不能叫人说出什么闲话来,吴尔妍表现的足够真诚。
“瞧你这话说的,仪宾是秦家的义子,又与世子一样写在先顾夫人名下,这过年祭祖之事自然会回去了,只是他现在人在天津,若真是赶不回来,也能只先忠君之事了,至于我么,是秦家的媳妇,到时候自然会过去的。”云浓看到灵堂前有相识的夫人,也不再理会吴尔妍,过去一一跟她们寒暄了,辞别了何氏,登车而去。
“吴夫人,请,”何氏看了一眼面色青白,显然是被云浓气着了的吴氏,也不甚热情。
秦翰终于在年二十九赶了回来,看着一脸胡茬风尘仆仆的丈夫,云浓也是万分心疼,亲自备了热水服侍他沐浴。
“怎么样?人都送走了?”云浓拿了澡巾轻轻帮秦翰擦着后背,短短一月,秦翰又瘦了许多,“路上很辛苦吧?”
“嗯,”秦翰疲惫的几乎要在水里睡过去,“罗子健我带回来了,就养在无垢庵。”
“没有罗子健?”人家辽东要的就是这个嫡长孙,没有了这个孙子光去个罗忠国做什么用?
“罗子健自然有,不过不是真的罢了,一个十岁的小孩儿,没有人会想到防备他,”跟着罗忠国去的罗子健是太子特意从暗卫营里挑出来的小孩儿,年纪虽小,但身负武功,做事沉稳,而且与罗忠国没有血缘关系,罗忠国行事也会少些顾忌。
“高舜丰那边已经到了辽北了,送过来的消息说其实罗宪庆跟辽北罗家兄弟并不一心,这果子还没摘到,都已经在考虑如何分的问题了,”这也给了朝廷可乘之机,秦翰话没有说完,已经头靠在浴桶沿上睡着了。
云浓看着沉沉睡去的秦翰,出门叫人再抬了热水进来,自己就坐在他的身边,只要感觉水温变凉了就续了热水进去,免得秦翰着了凉,顺便也在想着她自己的心事。
现在的情势云浓从秦翰那里也了解一些,曾经的世子罗宪明兄弟已经掌握了辽江以北,而罗忠国则是他的嫡子,又带了罗宪明兄弟父亲的手书过去,不论罗家兄弟打的什么算盘,“孝道”他们是不敢公然违逆的,就算是罗宪明现在又有了“心爱的儿子”只怕还没有等他动手,罗忠国跟高舜丰,在高丽军队的配合下就可以轻松的将这对兄弟给制住了。毕竟他们是有心算无心,而且听秦翰的意思,是准备叫“罗子健”这个小孩子动手了。
“呃,我竟然睡着了,你在想什么呢?”秦翰迷迷蒙蒙的醒来,发现自己还在水里泡着,而妻子就是拿了个银勺在一旁愣神,忙从一旁拿起棉帕子从水里出来。
“没什么,就辽东的事呗,在想这次成功的把握有几成,”云浓接过秦翰手里的帕子,悉心帮他擦试,“就是不知道辽北现在有多少人马,还有那些人会不会服罗忠国?高丽那边咱们的人马不会太多吧?”高丽那样的小国,乍一过去太多的人,必然会引起辽北的注意。
“你放心吧,这些我们都考虑到了,”秦翰将云浓揽在怀时,长叹一声道,“唉,我得多无能啊,叫自己的妻子忧心忡忡。”
“你也知道不是啦,我可没有不相信你的能力,”云浓横了秦翰一眼,一把将他推开,“还不快穿起来,母亲一直等着你呢,过去叫她看你一眼,也能放心睡个安稳觉。”
“好,你叫人给厨上送信儿,我饿了,叫她们将饭做好送到恬达院去,”云浓事事都以染尘师太为先,这一点叫秦翰十分感动。
染尘师太果然如云浓所料,一直等在恬达院时,见到云浓跟秦翰联袂而来,也顾不得秦翰多想,直接冲了过去,“你怎么样?没受伤吧?”
“母亲,我只是出了趟远门,又没有去打住,怎么会受伤?”秦翰有些哭笑不得,但还是由着染尘师太上下前后打量了,才坐下道,“就是想赶着除夕前能回来陪你们过年,路上太累了。”
“唉,你这孩子,就是心眼儿太实了,年么,有什么?今年错过了,以后还有好几十年了,咱们慢慢过,”跟儿子的辛苦比起来,染尘师太宁愿自己过年,“快坐吧,刚才厨上说你叫人将饭菜送到我这儿来了?浓儿也来,咱们再陪他用一些。”
“好,这些天母亲一直没有好好吃过东西,现在应淳回来了,您可得好好补补才行,”云浓在染尘师太身边坐了,含笑将一杯热茶递给秦翰,“你先喝杯茶润润。”
“怎么样?皇上交给你的差使顺利么?”待到菜送上来的时候,染尘师太也没有心思自己吃饭,而是不停的帮着秦翰布菜,一边轻声问他远行是否顺利。
“一切都是按皇上的安排来的,没有什么差池,估计明年这个时候,咱们都能动身去云南过冬了,好像云南那边冬天一点儿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