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都是自己人,嫂子又何必隐瞒了呢,倒叫太子妃寒了心,”罗暖玉无奈的一笑,似乎对何氏的做法十分不满,她转头向太子妃苦笑道,“当初未入东宫时嫔妾也在侯府住过一阵儿,我这个侄子着实叫人忧心,当年他就没有足月,现在又贪长,我这个嫂子又一味的揠苗助长,我看着就心疼-”
“罗良娣你,”何氏瞬间红了眼眶,可是家丑不好扬于人前,何况罗家的内情还不是一个“家丑”便能解释的,何氏张张嘴,终是将反驳的话吞了下去。
“罗暖玉你浑说什么呢?何氏生产时你还在辽东,哪只眼睛看到她早产了?还有我家孙儿身体好不好,我这个做祖母的竟然没有你一个外人知道的清楚?”一直沉默的坐在一旁的林氏忽然开口,将殿中人直吓了一跳,她连看都不看脸色青白的罗暖玉,直接向宫氏道,“臣妾听说东宫用的都是御医,不若请娘娘请个御医过来,听听大夫们怎么说,看看臣妾这个两个孙儿身体到底好是不好?!”
宫氏今天请罗家人过府做客,一是想着意看看罗家的内眷到底都是些什么样的人,也好做到知己知彼,替丈夫分忧,二是她已经听到了罗家传到外面的关于罗家嫡重孙身体不好的风声,秦翰结合那日看到的罗忠国神思不属满面忧愁的样子,得出了罗家准备故伎重施,送嫡孙去辽东的结论。
因此宫氏更是特意遣了宫人到侯府去下帖子时向何氏提出叫她带了子女一同到东宫赴宴,甚至连后路宫氏都想好了,如果何氏说儿子身体不好,她就直接派御医过去“关心”一下朝廷重臣的家眷,顺便搞清楚罗家人是不是真的又弄猫腻。
没想到自己派去的宫人一提,何氏居然欣然答应了下来,更没想到的是,现在林氏公然跟罗暖玉呛声,宫氏心里一阵狂喜,他们最怕的就是罗家人拧成一股绳,只在他们内部有嫌隙,于永安来说,便是最利好的消息。
“伯母您,唉,您这脾气还是老样子,我知道您不喜欢我,可是现在咱们是在东宫,不是在侯府,”罗暖玉眼眶一红,小声劝着林氏,“子健身体怎么样,现在连外头人都知道了,您舍不得孙子,一味强着,有什么用呢?”
“你给我闭嘴!你也知道这是在东宫?你以为太子妃娘娘就是好糊弄的?”林氏原本暗如枯井的眸子里满是怒意,“到底咱们谁在咒我的孙孙,叫御医过来不就知道了?”说罢将头往一旁一扭再不吭声,竟然连宫氏的脸色也是不看的。
罗暖玉没想到林氏这个老虔婆这个时候居然发疯,不敢再跟她硬抗,起身向宫氏和慧安长公主道,“嫔妾的伯母轻易不出来走动,失礼之处还请娘娘和长公主恕罪。”
慧安长公主不悦的看着罗良娣,她没有想到罗家的家教竟然差到如此地步,不论罗暖玉现在是什么身份,她都是罗家的女儿林氏的晚辈,而林氏,怎么就跟疯了一样?“行了,你们别争了,我看这对小公子倒真是挺好的,要么就请东宫的御医帮着扶扶脉息,有病治病,无病也袪袪心病。”
“姑姑说的是,”宫氏都想起身感谢慧安长公主的知情识趣了,“来人,去请韩医正,刚巧锦都这两天着了凉,韩医正这几日每日都守在东宫听宣呢,”韩医正是太医院里专攻儿科的御医,在京城里也是颇有名气,他说出来的话,没有人会质疑。
云浓看着心情愉悦的宫氏,对她的打算已经猜出了七八分,而那个林氏,云浓觉得自己应该回去跟秦翰谈一谈,一个出身不显的女人,被丈夫抛弃近二十年,儿子孙子自然就是她的生命,罗家人的什么大业于她来说,真是连浮云都称不上。
在大家等候韩医正的时候,昭阳殿内一片死寂,云浓的目光在罗暖玉罗明玉的脸上滑过,再看向兰氏和她下首坐的罗慧玉跟罗佳玉,最后又落在何氏脸上,宫氏已经动手了,她也得做些什么才是。
一直陪坐的罗慧玉也感受到了云浓的目光,对于这个叫自己表姐吃憋的郡主,罗慧玉一直都是好奇的,今天见到真人,她瞬间便知道了罗明玉铩羽的原因,不论风姿和气度,就光那张脸,就将她罗明玉衬的面如土色一无何取了好不好?
罗慧玉的父亲定辽副总兵罗宪扬并不是罗宪庆的人,罗宪庆先后送两个女儿进京,怎么能不引起辽北罗宪志的警惕?因此便有了罗慧玉和罗佳玉的陪同,罗慧玉姐妹跟大都督府这对辽东公主的关系并不好,因此对罗明玉被人比下去的事十分乐见。
云浓已经注意到罗慧玉在盯着自己看,不过她并没有跟罗慧玉搭话的意思。云浓对罗慧玉跟高舜丰的事情也是有所耳闻,不过跟罗明玉不同,罗慧玉的际遇要顺利许多,因为她,高舜丰连家里帮他相看的亲事都推掉了,甚至誓言非罗家五小姐不娶,可是做为英国公府长房次子,怎么可能娶一个边关将领的庶女为妻?而且这个女子还是先于其生情的?
宫氏没有心思注意小姑娘们的眉眼官司,韩医正一到,她便吩咐其为罗子健和罗子康扶脉,韩医正也是她一早就准备好的人,目的便是搞清楚罗家二子的真实情况,因此悉心为他们请了脉,方道,“两位小公子身体都是极好的,”他看了一眼罗子健,“罗大公子似乎已经开始习武,说句实话,身子骨比一般人家的小公子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