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氏被染尘师太顶的心里一慌,连忙福身道,“师太说的是,妾身记住了,”看来想明面上,她不跟孙女走的太近,免得惹了染尘师太的厌。
跟着云天和从云氏的宗祠回来,云园里已经坐满了人,胡氏看到云浓一脸讶异的进来,忙笑着解释道,“毕竟大家都是骨肉至亲,总要送送你。”
“嗯,我也好久没有见过大伯母她们了,今儿要好好敬她们几杯,谢过这些年对云浓的照拂之情,”云浓望着跟在明氏身后的云俏,这些日子云俏被明氏拘在家里,云浓想见一面都不成,现在一看,生生吓了一跳,“俏姐姐怎么瘦成这副样子?可是病了?”
这是公然说自己苛待庶女么?明氏满心不痛快,接口道,“郡主若要误会了,民妇哪里是那种蛇蝎心肠的人?是有人成天装病不吃不喝的想着给我下蛆呢。”
“我,我没有,”云俏哪里还敢跟嫡母犯犟,强笑跟云浓解释道,“我还好呢,只是有些畏夏,天一热便会瘦些,无妨的。”
“明二嫂子可看清楚了,今儿咱们来贺的可不再是咱们的云家二姑娘,而是御封的‘永昌郡主’了,你这么说话可不成,小心郡主再降罪于你,”一个隔房的妇人呲着牙道,“要说这二房还真不了得,出了个两榜进士还算,还出了个郡主,可是你们将好事占尽了,谁来可怜我们这些隔房的亲戚?我们可是被你们给害苦了。”
“她六婶儿,你慎言,今儿是二房的好日子,你胡沁些什么?”族长是三房老太爷,因此三房老太太滑氏坐在上首,听四房一个庶子媳妇说话难听,忙出声制止。
“二伯娘,难道媳妇说错了?她们二房有个好姑娘,攀上了高枝做了什么‘郡主’我们不羡慕,左右过继了再不是姓云家的姑娘了,要是愿意拉拔本生父母呢,自然是二房跟着沾光,要是不愿意呢,三婶子也没得怨,可是我们呢?就因为她们二房出了个不要脸的贱人,我姑娘生生被毁了亲事,这账要怎么算?”说到这儿四房媳妇抹了把脸上的泪水,“难道只她家的女儿是娇养的,我们的孩子就活该被带累么?”
“二姐,这,这怎么办呢?”云瑶轻轻扯了扯云浓的衣袖,见她不语,扬声道,“六婶儿我姐姐做了郡主怎么会忘了云家上下?她日后自然会拉拔族中姐妹的,定然会给湖姐姐找一门好亲事。”
原本云浓不打算接这个腔,可是却躲过不旁人给她找事儿,“刚才三爷爷跟父亲亲自开了祠堂将我的名字家谱里去掉了,按道理,我已经不再是云家的女儿,也不好再称呼您,”云浓含笑看向四房的老六媳妇,虽然跟她见得少,可这位马氏的威名也是有所耳闻的,最是泼辣彪悍的一位,说白了就中四房老太太帮庶子娶的乡下农女,“你家里的女儿被云家二房连累了,这个自然有三老太爷帮你做主,要不?你到外院去求见三老太爷?今儿其实是祖母帮我设的饯行宴,原想着最后见上大家一面,这个时候断官司,只怕不妥吧?”
“断什么官司?你的意思,你现在不是二房的人了?”马氏其实的意思其实也很简单,就是指望叫当了郡主娘娘的堂侄女儿给自己女儿找个好出路,没想到人家竟然一推二五六,“大侄女儿,你虽然已经不在云家家谱上了,可咱们还是血亲不是?你富贵了难道就不能拉拔你姐姐一把?”
“我的富贵并不是云家所赐,”云浓转头看向胡氏,冷冷一笑,目光如凝寒冰,“如果云家有人看不得我富贵,这也简单,明天我左右是要进宫去的,直接向贵妃娘娘说清楚家中不舍之意,这个永昌郡主不做也罢!也省得人还没走呢,有要拉拔这个拉拔那个,敢情云家将我过继出去,是为了给族里的女儿们说亲的!”
说罢直接放了茶碗起身道,“这天儿还早着呢,虹霓,叫外头备车,咱们回庵里去!”马氏敢在这么多人面前说这话,分明就是胡氏纵容的结果,为的就是试探自己的底线在哪里?如果今天自己应了,以后只怕云家的七姑子八大姨会不断找上门来。
“浓儿,快坐下,你那个六婶儿本来就是个不懂事的,也是湖姐儿婚事被人退了,她着急了才口无遮拦,你别介意,今儿是你在云园最后一夜了,莫要搞得大家不痛快,”胡氏连忙起来打圆场,云浓这个时候走了,只怕会跟云家真的生分。
“祖母,湖姐姐为什么会被退亲?祖母说给浓儿听听?”云浓浅浅一笑,云裳有今天,云家会被云裳一而再再而三的拖累难道就不是胡氏跟云天和纵容的结果?她为什么要为云裳的过失负责?“您也知道,这阵子我一直在无垢庵,又受了伤,家里的事还真没有听说。”
“这,”胡氏被云浓问的老脸一红,为什么?还不是因为云家出了个不贞的女儿云裳?“唉!”
“瞧郡主娘娘问的,还不是因为你那个不争气的大姐?连累的我家湖姐儿一门上好的亲事没了,浓姐儿,虽然你现在做了郡主,可也不能不管族里的事吧?我瞧着你那郡主府里一定很宽敞,你湖姐儿为了退亲的事,成天哭个没完,要么叫她跟你到郡主府里住些日子?”马氏要不管那些,依然喋喋不休道,“湖姐儿,快出来,坐到你浓妹妹身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