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额头,也流血了。”姚染看着贺梦麟,表情却有一些不一样了,难道她额上的鲜血让姚染想起了什么?
贺梦麟紧紧蹙起眉头,看着向她慢慢走近的姚染以及她身后亮起的车灯强光,晕眩的感觉再次袭来。
(进入二级通感)
我叫姚染,圣诞之夜出生在一个顶尖商业巨子家庭。我的童年像一场盛大而艳丽的童话,反衬出之后那些灰暗与阴郁的日子。
我长得很美丽,就像……我的母亲,一个不满足于奢华生活,拼命寻找刺激的女人,一个不忠于丈夫的美丽女人。
六岁那年,我的母亲帮助父亲的生意合伙人将父亲排挤出辛苦建立的商业帝国,并迅速的投向那个男人的怀抱。可惜她以为自己是什么?只不过一个工具而已,在不满男人给予的生活而大吵大闹之后她死在男人的枪口下。
父亲,他在我的记忆里,始终是一个沉默的,忧郁的男人,然而他却一直那么爱我。
在那间四面漏风的出租房里,她一如既往的给我讲睡前故事,努力为我的明天而早出晚归的去工地工作。他有时会醉酒,双眼迷离的看着窗外灰色的天空,抱起我用胡渣重生的下巴蹭着我粉嫩的侧脸。
我想我是理解父亲的。但是这种灰色的生活对于之前像公主一样的我,像是永无尽头的折磨。我总是在握着半个面包的时候流着眼泪问父亲什么时候我们才能回家,他的笑容那样温暖却也苦涩,他总是说:明天。
明天,这个词对我而言就像是“永远”一样,远到我穷尽一生都遥不可及。
七岁那一年的圣诞节,父亲为我买回了一条很漂亮的毛妮冬裙。自我离开那所皇宫一样的别墅就再也没见过这么漂亮的裙子。我不知道父亲从哪里带了这条裙子,我只知道我很开心,父亲幽深黯淡的瞳仁,因为我的笑容而变得暂时明亮起来。
“爸爸,今天是我的生日啊,我们回家吧。”
“好。”
终于,终于没有了那样遥不可及的“明天”,我开心极了。穿着单薄的父亲抱起我,神色落寞而凄然,他抱着我一直走,一直走,走到天黑,走到路灯全部亮起,走到雪花像纸片一样纷纷扬扬的在暖黄的灯光中落下。
“染染,我们快到家了。”父亲温暖的掌心抚上我的双眼,“不要睁开啊,这是惊喜。”
父亲把我放在地上,从身后半蹲着抱住我,我微笑着闭上眼睛,感到地上的冰花被踩碎的声音,我伸出手想抚摸父亲的脸,“爸爸,这样就到家了吗?”
但是,我却触到了父亲泪,一滴,温热的眼泪。
“染染,爸爸会一直,一直陪着你,在天堂,一直陪着你。”
我感到有亮光自父亲的身后射过来,但是我不敢睁开眼睛,因为父亲温暖的手掌。
我感到巨大的撞击将我和父亲包裹,我被重重的摔在了地上,无法忍受的疼痛从我的额头传来。
我终于睁开了眼睛,额上鲜红的血液模糊了我的视线,车灯强烈的亮光中,父亲倒在血泊里。
我想哭,却流不出眼泪,我的目光穿过被血液模糊的刺眼黄光,看到天空中飘下红色的雪花,寂静的,红雪……
贺梦麟惊异于自己大脑中呈现的影像和悲伤的绝望,难道……这就是更高级的通感吗?她看到了姚染受伤的额头,看到她的弱点,同时也看到了她最不愿面对的记忆。
很好,那么就趁现在!既然测试伤害力度不大,那么就要放手一搏去赢!
贺梦麟半跪在地上忽然右腿发力一跃而起,趁姚染松懈一把卡住了她的脖子,使出全身力气,向着迎面驶来的汽车撞了过去……
贺梦麟站在急刹车的汽车前盖上,远处是被撞飞的姚染。她一身鲜红的长裙,躺在地上,艰难的回过头,向着贺梦麟投来一个赞赏目光。
还好,这个系统的伤害力度真的很小。贺梦麟看着远处的姚染大松一口气。
办公室里董青梨面不改色的走向办公桌后面的椅子。
“我大致看了全部的档案,这个贺梦麟竟然没有令她痛苦的过去,这么多次任务,真不知道是怎么做到的。”林锐嗑着栗子不可思的说。
“应该说她有一个不错的队长和搭档。”董青梨坐下,“不过今后她的记忆就不是无坚不摧了。”
林锐不屑一笑正色道,“那真是非常可惜,她也没有你所希望的那种无懈可击的记忆壁。”
“无懈可击的记忆壁本就不存在。”董青梨的目光落在林锐的身上。
“看我干什么?”林锐一副不解的样子,“继续看第三场啊。”
董青梨依旧看着他,“如果输了,你就去做姚染的机甲教练。”
林锐大惊失色,不过立刻就挂出了痞痞的好战笑容,“除了他,我还没输过。上校确定,要她重温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