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挂了没多久,文大少又再次拨过来,苏华虽然有点烦,还是接了起来。
抱歉,文大少开口第一句就是道歉:我没想过让你这么反感的……之前的话,要是你不爱听,就当我没说。
人家态度一直放得很正,苏华也不好给他难受了,只是叹了一口气:你知道我有一个情人吧……其实我真的不想回文家,烦,我情人工作能力也不错,我们两人靠着那点钱也能有一个很好的生活,不暪你说,要是条件许可,我和他也会去外国结婚。
文大少沉默了,张口说:是我小人之心度君之腹了,但我和解的诚意是十足的,如果秦先生和你有甚么不满意的地方,我到时摆一席赔罪酒来赔罪。
苏华有点懂了,估计他爹对文氏干了甚么,否则人家也不至于拉下脸皮来赔罪。
文大少照他亲爸的年龄猜测,没有四十多也得五十了,能这样心平气和地跟小辈低声下气,也是能忍的,就不知为何会放任文老爷和文二少在外胡搞。
苏华不知道文大少对父母很孝顺,而且又是那种家庭出来的,能忍就忍住,要不是文二少太过火又没甚么才能,他也不会打压文二少不让他进入文氏,可惜就这样导致兄弟关系破裂,文大少不擅长言语,只能沉默以对。
他内心也有怨自己的父亲,文二少不懂,他爸就不明白么?为甚么任由文二少在公司作威作福,就手旁观?他弟弟说父母偏心,照他说,的确是偏心的。自小他就被学习压到喘不过气,要是考试考了第二,回家还要被毒打一顿,他一直被自己爸爸要求完美﹑要求行事要有大家的风范,他妈不喜欢他,从来也不会为他说一句话。
文大少以前也以为自己父母这样是很正常的,那一家的大家族小孩不是这样长成?除非是放弃了的废子,否则他身边的兄弟全都是被家族中管得很严,成绩也要很好,人脉也要抓稳。
他想,这就是等价交换吧,他有令人羡慕的家势,同样就要以自由来交换这些虚物。
直到他弟弟出生后,他才知道自己父母原来也会笑,也会宠小孩的。
他弟弟跌倒了,他妈会很紧张地抱起他,在怀中摇摇摆摆地唱着歌儿,哄他露出笑脸。
他弟弟调皮了,他爸板着脸骂他,但没几下就败在他弟弟的笑脸和撒娇之中。
文大少对自己说,他不应该妒嫉,因为弟弟不会继承家业,他是家中长子,所以父母对自己严厉一点没甚么,这才是对自己有要求!
他弟弟长大了,开始玩女人,他爸帮他摆平麻烦,花钱把那些女孩子拉去堕胎,回头数落了他半天,看着他嘻皮笑脸又掀过去了,他自己大学时谈个恋爱也被他爸拆散,训了半天不长进……
他弟弟花钱如流水,几百万的车,一个不高兴直接撞成废铁,他妈也只会心疼地摸着他半天,说:人没事就好。他开车不小心碰到了车身,白晃晃的一条花痕在黑色的车身上,他妈看了一眼,没有说甚么。
他自己初进入公司,各种不顺手,老人嫌得过于年轻,不肯信任他,新人又只会觉得他是未来老板,甚么都不肯给他沾手,他每天下班只觉得和全公司的人斗了一场,心身疲惫。回到家中,只见到他妈笑着给他弟弟夹菜,呵护备至。倒是他爸留意到他回来,抬起头说了一句:回来了?去洗洗手吃饭吧。
没有人关心他为甚么晚回家,没有人问他脸上的疲倦是为了甚么事情,有家就似无家,除了面无表情地应一句好外,他还能说甚么?
这人生过得特别没意思,文大少想。
之后他依着他爸的意思,娶了现在的太太,又用努力证明了自己,公司开始上手,他爸也乐意把势力下放给他,一直似乎欣欣向荣着。
人长大后,心中那点不平也放下了,他弟弟的确不长进,而父母也没要求他长进,整天吃喝玩乐,连文大少也觉得他人生觉得虚废,而且他爸也明事理,从来不会任由他弟弟在他面前胡闹,两兄弟虽然不亲,但到底过得去的。
他从文家大宅搬了出去,有了自己的家庭,和妻子相敬如宾,少了生活的激|情,但到底就像亲人一样和气,不大会吵架,减少了和他弟的接触,看着也相安无事。
直到他弟在外面闹出个甚么私|生|子,还赶着上去认亲时,文大少有点坐不住了。他把消息告诉他爸,也不是为了告状,而是一向以来他爸都不让他|插|手弟弟的教育,因此他弟出了甚么事,文大少第一时间就想到要跟他爸说说。
可是最后不知怎么搞的,他弟突然进入集团,而他甚么都不知道,被杀个措手不及,然后他爸一反常态任由他弟在集团弄得乱七八糟,他妈又闹起要起用娘家的人,他忙得不可开交,最后还是岳父提醒,才惊觉文氏集团在这段时间内的股价已经下降了很多,去到一个以往根本没可能的低位。
借由岳父的提醒,文大少顺瓜摸滕地发现了不少事。
原来他妈和弟这么折腾,是因为受了别人唆使,而那人不是谁,正是他弟之前闹出要认回来的私|生|子的情人。
原来他文氏集团很多生意都被抢得七七八八,抢的人不是谁,正是老对手高氏集团和……那小明星的情人。
原来他爸放任他弟在公司胡搞,是因为不满意他对公司那些持老卖老的老股东不好……
原来原来……很多事,其实真是他一厢情愿了。
文大少心中被这些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