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右边靠墙的第四张课桌旁,我回头看了看,没错,这就是我上学时熟悉的那个位置,从这个位置看黑板的角度感觉很舒服。我用手摸了摸,课桌和椅子上有厚厚的灰尘,我拿手电照着,发现课桌里面放着一本书,我从里面把书拿出来,用手掸掉封面上的尘土,这是一本十六开的书,封皮是蓝色的,看这书的材质应该不是正式发行的,就像很多学校的辅导教材和练习册那样,是学校自己印刷装订的,封面上方印着“机械基础”,下面印着“国营七七一厂中等专业学校”,看来这所学校以前是七七一厂办的中专。
我翻开书的封皮,在书的第二页右下角的位置赫然写着我的名字“郭向东”!看到这个签名,我的手都不禁有些颤抖。这个签名的位置和字迹与我的习惯一摸一样,这是怎么回事?座位的位置、签名的位置,以及书写的字迹,这些都无一例外与我的习惯相符,我努力搜索着我的记忆,我的高中是在北京工业大学附中上的,然后就以优异的成绩考上了北京科技大学,从小学到大学,我从未有出北京上学的经历,更别说是在西安一家工厂的中专里,我也从没有学过什么机械基础,但从这间教室里遗留的痕迹看,我又确确实实在这里上过课,我的思绪已经完全混乱了,我已经分辨不出我以前是不是真的在这所学校上过课了。
正当我陷入思索和茫然的时候,突然,我听到一种声音,“铛……铛……”,这声音听起来低沉而悠长,就好像是有人在不停的拨弄着一张古琴的琴弦,在这寂静漆黑的教室里,每一声都直达心里。
我立刻从思绪中被惊醒,这是什么声音?这古琴的声音并没有曲调,而好像是一根琴弦一根琴弦的随意拨动,而正是这种随意拨动,使这琴声似有似无,似远似近,显得更加诡异和难以捉摸。
我的心立刻紧绷了起来,想到黑板上那五个红色的大字“它来了,快跑!”,难道是十几年前在这里上课的“我”给我自己的警示,难道真的有危险来临了吗?
我把从课桌里拿出里,然后从包里取出刚才砸完锁永锏陌肟樽┩罚一手拿着手电,一手拿着砖头,蹑手蹑脚的轻轻走到教室的门边,竖起耳朵听着。
那琴声是从楼道里传过来的,应该就在楼里的某个房间里。我轻轻的、一点儿一点儿的把教室门拉开,琴声更清晰了,似乎是从楼下传上来的。我闪身走到门外,没错,就是从楼下传上来的。
我拿手电照着,循着琴声,一步一步向楼下走去。
来到楼下,琴声是从楼道右侧的一个房间传来的,我轻轻向那个方向走去,离那琴声越来越近,走到楼道尽头的第三个房间前,琴声就是从这个房间里传出的。房间的门半掩着,里面一声一声的传出“铛……铛……”的古琴声。
我在房间外屏住呼吸驻足听了听,然后用拿着砖头的手轻轻推开房门,把头探了进去,用手电照进屋里查看。
屋里的一幕把我惊呆了,这也是一个没有窗户的教室,有讲台和课桌椅,而在教室的后面,有一张长桌,长桌上放着一张古琴,只见一个身穿白衣,长发披肩的女子正背对着教室门在弹那古琴。
在黑暗中,那白衣是那么刺眼,乌黑的长发被手电光照着反射出缎子一样的光,这白衣女子动作缓慢,看不到她的脸,正一下一下的拨动着琴弦。
我都看傻了,“我靠,这不是我在哪部武侠片或者鬼片中看到过的情景吗,今天怎么他妈的被我碰到了,这废弃的工厂里大半夜的这女子怎么会独自坐在这漆黑的教室里弹琴?到底是人是鬼?按照电影里的情节,往往是白衣女人转过头来是一张没有五官的脸或者七窍出血的苍白的脸……”
还没等我想完,琴声停止了,四周瞬间变得寂静异常,我的心咯噔一下,心想,该转头了,果然,那女子缓慢的转过头来,这寂静的黑洞洞的楼道里,只能听见我紧张的呼吸声和心跳声,我想象着不知道会看到一张什么样可怕的脸,握着砖头的手不自觉的越来越紧。
出乎我意料的是,那女子转过头来,我看到的既不是一张没有五官的脸,也不是一张七窍出血的苍白的脸,而是一张绝美的脸,这张脸美的出奇,美的出尘脱俗,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正盯着我看,我不禁愣住了。
这张脸实在太美了,但使我愣住的原因并不是因为这张脸的美,而是我似乎在哪看到过这张脸。
“在哪儿看到过呢?”我心想着,很快我就想起来了,对了,几个月前在自称是老郭,(后来才知道是老张)卖给我玉佛的那个时候,为了让我相信,给我写了个地址,我和张萌为了弄清玉佛上为什么会用西夏文在一千年前刻着我的名字,就按地址去查找“老郭”的家,结果才发现是个假地址,到那一看是恭王府,张萌想着不能白跑一趟,期待能碰上什么“奇遇”,就拉着我进了恭王府,结果在二道门前看到一群游客里有一个穿着白色中式大衣的美女,美的出尘脱俗,张萌喜欢看美女,就拿我的手机照下来了,回到家后,张萌让我给他把照片发过去,结果我打开手机里的照片一看,张萌脖子上有一双黑色手印的东西,好像正要掐着他的脖子,身后那美女竟然变成了一个满脸皱纹的老太婆,正恶狠狠的盯着照片外的我,我赶紧把这张照片给删除了。
至于那照片为什么会出现那种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