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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官都难断家务事,何况是身陷局中梨木。直到三十岁都没弄懂的问题,或者说一直没认真去查的问题,在这一问之下也仍得不到答案。
李秀丽与梨家辉结婚之前,阿青早就已经与别的男人结婚了,不过仍与梨家辉藕断丝连。怀孕也就那几天,怀的到底是谁的孩子……
——“我不知道。”
这是梨木从阿青口中得到的答案。
很难想象一位母亲居然不知道自己孩子的父亲是谁,可惜梨木从阿娇脸上看不出端倪,毕竟这个女儿长得比较像她母亲而非像某个父亲。
——除非去验dna。
阿青一句“不知道”实在太狡猾了,用这种模棱两可的话随便就束缚了个男人。梨木从小到大,由自己毕业到结婚生子,每个月父亲总会失踪那么一两个晚上。或许是赢钱了往那边捎去一部分,或许是输钱了找个慰籍……
——或许不是她狡猾……
也有可能那个妹妹是真的妹妹,即使她不是父亲梨家辉所生,父亲也依旧会时不时往那边跑。
赌赢了钱,母亲必然不会为父亲高兴,毋宁说跟他一起去跟他的狐朋狗友喝酒;赌输了钱,母亲不会宽慰父亲,反而冷嘲热讽意图让他远离赌博。总之,两人没有共同语言,甚至连价值观也相悖。
然而父亲今天这番作为确实有失偏颇。
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出来,夫妻坦诚才是最重要的。
很难想象母亲以前看到今天这景象会是怎样的感受。她是只在门口搭客时看到一瞬间的画面吗?还是放下出租车生意尾随了一阵?亦或是……跟在后面观察了一整天?
——那时我有没有做出让母亲伤心的举动?有没有与青姨太过亲昵?
记不得了……
正因为回忆不起其中细节才如此苦恼。
虽然想以“前世是前世,现在是现在”的借口来搪塞自己,忽略掉那已经过去的历史,但萦绕在脑中的苦恼仍旧挥之不去。
【现在我该怎么办?】他一手撑着额头一手在稿纸上画到。
国庆的这个夜里,梨木把自己关进了小房。他回家后再也没有心情像前两天那样跟卢荟卢薇她们磨叽。
【没有哪个孩子愿意会帮着父母离婚,眼睁睁看着父亲找母亲之外的女人,或是看着母亲找父亲之外的男人——】
【但父亲和母亲又显然不合拍,硬是撮合他们今后也依旧会痛苦——】
【我甚至可以大胆放言改变世界,却没办法改变人的性格——】
【我该怎么办……】
梨木的心情愈来愈复杂。毕竟,这件事从根本上关系到了双亲的生活,佯作不知只能过着充满哄骗的鄙俗生活。现在梨木的心犹如被火烤的塑胶,不断变换着扭曲的形状,撰写着逐渐变得焦灼的思绪。
【你看得见吗?】
【我该怎么办……你告诉我啊。】
于是,内心混乱到极点的梨木抄起稿纸往窗口拍去。居然希望得到那个不知名视线的罪魁祸首的回应,对他而言,打从心底就不想再思考这件事。
梨木虽然不是个拿捏不定的人,却也不想轻率地为双亲的做出决定,双亲的事情事未免太令他为难了。
——视线君,你在吗……不过,怎么小的字应该看不到的吧。
他完全没注意附近居民楼上的一道闪光。
木质的漫画桌边,放着两个漫画模型和四五瓶绘图墨水,以及一罐随时补充体力的巧克力奶心豆。桌面上各式各样的人物原型草稿也随便地散置着。母亲盛进来的红茶的杯子里,已完全干底了,枯黄的茶叶堆积在底部。
梨木就这样用手撑着窗口,低头弓背看向地面,弗如摆在漫画桌外的第三个木头模型。
——我会成为被抛在街头的孩子吗……
那是小时候双亲互相隐瞒的给梨木带来的恐怖猜想。现在给梨木带来的则是寂寞和空虚,简直就像独木舟在渺无人烟的沼泽里前行。
那并非是被世界遗弃似、压倒性的不安感。而是一种忧郁、无能为力和孤木难支错觉,它们犹如印尼海啸般席卷而来。
这情绪到底持续了多少时间?等到外面电话响起,李秀丽房门外大喊“梨木你的电话”时他才恢复意识。
——是那个窥视者打来的电话!
梨木不同以往,拿起电话时甚至感到一股轻微的亢奋,为什么会这样呢?
他拿着电话沉默了一会儿,没有像往常那样歇斯底里。
电话另一头也在沉寂之中,两人就立于线的两端感受着彼此,感想或许大相径庭,但心灵都同样得到了抚慰。
铃——单车头好听的叮铃声响起。
“……顺其自然,为所当为。”话筒中传出同样清灵的声音。
声音有些熟悉,也有些陌生,大概是故意抬高了调吧。
“——顺其自然,为所当为?森田正马的精神疗法?我又不是精神病……
“不对——我知道了!”梨木刚跟他抱怨一句,突然想到其中深意。
“……”
“谢谢。”
见电话那边又陷入沉寂,梨木笑了笑主动道谢到。
【顺其自然,为所当为】是森田疗法的八字真言。梨木考取那近乎无用且廉价的咨询师资格证时,曾经到专门使用森田疗法的医院里实习过一星期。
森田正马教授于1920年创立森田疗法。主旨:有没有病?什么精神病?强迫症?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