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原秦军二万七千人,背水列阵,正面硬抗龙且的四万六千楚军。
率五千秦军杀出的将领是独眼校尉曹信,在经受了乐游原上被楼烦猛将乌里云扫落马下的奇耻大辱之后,曹信xing情大变,之前大大咧咧的脾xing变yin沉冷酷所替代,整i里,除了习练马上步下的武艺外,曹信几乎不多说话。
幸好,李原对曹信的心思也知之一二,心结未解之前,曹信是不可能恢复开朗乐观的,而要让曹信早一点正常起来,在战场上找回自信是最关健的。
两军对垒。
曹信用仅有的一只右眼,扫了一眼对面的杨喜,随后,大戟猛然一指,冲着杨喜轻蔑的往下压了压。
“独眼丑贼,猖狂什么,且看杨爷爷来战汝!”杨喜被曹信这一激,立时气撞于胸,军中壮士,哪个不是有个xing有脾气的汉子,杨喜在楚军中,也算得上一员勇将,要不然也不会被项羽看上。
两人各领本部人马上前,一万五千将兵在大平原上混战,两厢,还有更多的士卒在驻足观战,一旦发现战事变化,双方主将随时可能再遣人马杀出。
李原中军,大旗猎猎作响。
在二万余秦军将士注视下,李原策马加速,手提一柄寒芒毕露的环首镔铁刀,这把环首刀的前身,是羌人勇将姜丛的武器,经过兵造莫匠师的重新打制后,它的锋利程度更胜从前。
李原厉吼一声:“大秦的勇士,安在?”
“在,在在!”秦军将卒齐声应和,声震山野。
“大秦的锐士,何在?”
“在,在在!”秦军将卒高声叫喊,神情狰狞。
“大秦的死士,可在?”
“在,在在!”二万秦军健儿个个振臂高呼,情状若狂。
李原点了点头,大刀指向对面楚军,大声吼道:“八个月前,我们失了国都咸阳,失了关中千里河山,万里沃野,谁是夺了我们家园的祸首,是他们,楚人。六个月来,我们的君王被杀戮,妻儿被奴役,田园被焚毁,财物被劫掠,谁是我们的敌人,谁是让我们流离失所,妻离子散的凶手,还是他们,楚人。现在,他们这些强盗,再次来到我们仅有的土地上,要再一次侵占我们的房子、霸占我们的妻儿、夺走我们的粮秣,我们怎么办?我们要甘心受辱屈服吗?”
“不能,不能,不能——!”
“大秦,大秦,大秦——!”
秦军将士大声叫喊着,在李原一声声的控诉面前,他们一个个眼含泪水,身躯颤抖,他们眼前,仿佛又看到了不久前国破家亡,背井离乡逃亡的一幕,又看到了亲人无助孤苦的眼神,又见到楚人在家乡烧杀抢劫的一幕。
“赳赳老秦,复我河山;血不流干,死不休战。”
“西有大秦,如i方升;百年国恨,沧海难平。”
“天下纷扰,何得康宁;秦有锐士,谁与争雄?”
不知何时,不知是谁,带头吟唱起来这一首秦军战歌,昔i,秦国只是地处西陲的一个蛮荒小国,百余年不屈不挠,数位国君屡败屡战,血染沙场,才始有了关中这一方国土,而今,秦国覆亡,剩下的将士在李原的率领下,退守到了先秦发源的故土,现在也是国难当头的情形,与秦国初立之时,又是何等的相似。
在低沉的战歌声中,秦军将士的士气被激荡到了顶点,现在,他们终于明白,李原为什么要将营寨背靠着渭水而建,因为这是一场保家卫国之战,是一次复仇励志的战斗,更是一场没有退路的背水之战。
——。
战场正中。
曹信紧紧的咬在杨喜的马后,大戟凶猛的刺出,带起阵阵的劲风,号称楚军勇将的杨喜在抵挡了五、六个回合后,即被曹信不要命的打法所吓退,他是来阵前立功的,可不是陪这个以命搏命疯子的。
不仅曹信是个疯子,就连那五千秦卒也个个是疯子,他们赤着膀子,披着头发,就象蛮人一样,追赶着对手,完全不顾及自己身上还在流血——。
“嗵——!”
一名身材高大的楚军屯将转身稍慢,被追赶的一个瘦瘦的秦军步卒重重的一铍敲打在小腿的迎面脆骨上,那楚军屯将只感到一阵的疼痛袭来,然后,眼前即冒出阵阵的金星,脚下一软,壮实身躯如金山般的扑倒于地。
那小个子年轻秦卒见一铍敲倒了一名楚军军官,连忙抢前一步将还在眩晕中的楚军壮汉头发一揪,然后迅速的从腰间抽出一把锋利的短匕,左手一拎头发,右手照着楚将的颈项凶狠的一拉,喷she而出的热血如投she的标枪般洒了秦卒一脸,立时血流满面。
一名普通的秦军小卒,凭着不要命的凶劲,竟然杀了楚军中的一员屯将。五千秦军居然将一倍的楚军杀得狼狈而逃,这不知道是要怪杨喜无能,还是要楚卒没有全力以赴,这样的战场情形让远处观战的楚军将卒个个面se苍白,沉默无语。
“江东子弟,出战!”龙且血冲上头,大叫一声。跟随在龙且身边的江东子弟还有五百人,虽然不多,但却个个身经百战,他们是龙且手底下最为jing锐的部队。
“杀!”
“杀!”
江东军加入战团,杀得xing起的曹信依然不惧,他在逐离了杨喜之后,即迎着楚军生力军冲了过来。
“将军,曹校尉久战,恐不利,不如遣援兵驰援!”李原军中,老将辛胜急急上前,向李原力谏道。
“且等一等,曹信方才未出全力,应当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