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贾、关跃、陈棣等人一直以来都对赵贲的所作所为容忍的原因之一,就在于缺少一名军事上的将领,在杨熊离开荥阳之后,兵权就被赵贲所掌握,范贾等人就算暗中与军队有一些联系,也不是赵贲的对手。
现在,赢玉漱一下子抛出了李原这个能够与刘邦一比高下的强力悍将,陡然之间,反赵联盟有了自己军事上的领军之将,这让反赵的联盟立时巩固了不少。
“李将军与我等交情不厚,不知公主何时与他取得的联系,又不知此人可信否?”陈棣还有些犹豫。
“宗正不知,李将军本是李家的人——!”赢玉漱脸上一红,有些妞妮的说道。
“什么?”这下子不仅仅是陈棣惊讶了,就是关跃、范贾、侯喜等人,也是面露惊异,他们怎么也没想到,李家看似已经穷途末路了,竟然还藏了一手,这样看来,李丞相果然是老谋深算。
“诸位若是不信的话,可问侯喜侯司马,我夫君是否有话相嘱。”赢玉漱将目光投向还处于惊喜中的侯喜。
在这次会议上,侯喜一直没有怎么发言,这是因为他在荥阳只代表了一千多浚仪百姓,顶多再加上关跃的提携,这与范贾这样根深蒂固的传统势力、陈棣这样的朝廷特派员以及赢玉漱这样的皇族差距实在太大。
事实上,就连侯喜也不太清楚,赢玉漱知会让他参加这次密谋的意图何在,现在,他才始明白了。
“李郡守在雍丘被困之时,确实让属下关照过李都尉,不过,属下实不知其中缘由。”侯喜老老实实的说道。关于雍丘被破时的一幕实在太过凶险,侯喜一直感到无比庆幸,那就是他得到了李由的命令,将弩骑营的战马暗中转交到了李原的手里,而正是这一个决定,让他侯喜死里逃生。
“诸位若是还不相信,那不如问过李家的家仆,李必,你和李原自小便在一起,他的情况,你和各位使君说说。”赢玉漱将目光从侯喜身上移开,她让侯喜来的目的,就是为了这一句,不消侯喜多说什么,这模模糊糊的回答正好。
“嗯,原哥比我大二岁,是三月九i午时生辰,十二年前,我们同一天进的府!”那个矮壮的浓眉年轻人说话的声音有些闷,但讲的却很明白。
这时众人才意识到,李必,就是这个和顾云一道进门的年轻人。李家,果然还潜藏着后手,幸亏没有投靠赵贲这个愚蠢的家伙,要不然的话,李家反击起来,自己这一方不就成了牺牲品了。
“我与和小顾将军讲好了,会尽快接应李将军入城,到时候城门口的守卫那里,还要烦请范县令、关功曹多多费心。”赢玉漱已经平复下情绪,开始就接下来的动作进行布置。范贾和关跃这两个荥城官场的常青树,是她此次游说的关健,没有他们的支持,赵贲就象老虎被去掉了爪牙一般。
“嘿嘿,公主放心,有我范贾在,荥阳城的天还由不得姓赵的说了算。”范贾嘿嘿一笑,今天的这一场谋划会议让他大开眼界,在大敌压境的情况下,选择一个合适的合作对象是要有眼光的,这一回,他相信自己不会看错。至于赵贲那里,不管城最后破与不破,估计赵贲、王明的下场也好不到哪里去,朝廷那边,丞相赵高倒是有可能在将来对他不利,但现在小命要紧,范贾也顾不得其它了。
范贾、关跃等人散去,赢玉漱顿时有一种天旋地转的疲惫感受,幸好旁边顾芸娘和李必都还在,一把扶着才算没有摊在地上。
等小婢惊慌失措的送上荥水,赢玉漱紧泯了好几口,方始幽幽的缓过劲来:“芸娘,事关机密,宜早不宜迟,你立马与李必一起动身出城,等见了李原,就说他嫂子要见他,地方他心里知道的。”
顾芸娘点头应了一声,心里倏的一沉,这口信让她有一种摸不着边际的不真实感觉,赢玉漱的话里行间已经承认了李原是她的小叔,那又为什么不直接联系,还要通过她来传告,还有说什么“地方心里知道的。”什么地方这么神秘,难不成是叔嫂有隐私——。
既然,李原是李由的兄弟,那为何李家这么多年就没有听说过这么一个人?这里面,又有什么不为人知的隐情。
八卦的熊熊烈火在顾芸娘心头燃起,若不是旁边还有李必在,她只怕早禁不住要追问下去李原的往事了。
——。
荥阳城东,大多数民居低矮chao湿,有的只是几块木料随便钉了下,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罢了,侯喜、胡壮、何平带着一千六百余名浚仪百姓暂居于此,这些天来,他们的i子过得分外艰难。
这一块唯一还算不错的民宅被富户张负租住着,张家拖家带口有三十多人,除了老夫妻外,包括了二个儿子、儿媳,孙子辈,还有一个女儿、女媳,加上服侍的家人,奴婢,张家的派来一点不比那些官员显要来得逊se。
张负是阳武人氏,主要靠祖上传下来的田亩过活,张家的老祖做过一任魏国的大司徒,他的远族叔就是在秦国历史上书下狠狠一笔的纵横大家张仪。张仪对于秦国的贡献是不用多说的,没有张仪,秦国早就没其它六国给攻杀了,正是基于这一层,张家在秦国吞并了魏地之后,依旧还能够风光得紧。
不过,现在张负却是高兴不起来,从阳武到浚仪,再到荥阳,一天天坐吃山空的滋味可不好受,在这个兵荒马乱的当口,种田的收益无法得到保证,那些拿着锄头的佃户保不准哪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