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淳当她小孩心性,开玩笑不知轻重,哑声道:“想要我的命?这好办,你晚上还是穿那身学生装小短裙,过来榨干我……”
钟声略笑:“不给钱我才不见你,给了钱,东西和人都是你的,一辈子。”
尚淳听她语气缓和,又问:“宝贝,你要是真爱我,不能总叫叔叔我悬着颗心,你就告诉我吧,东西从哪里来的?”
钟声撒娇耍赖:“你越想知道我越不说。”
尚淳忍着脾性:“那你告诉叔,这东西其他人手上还么?”
钟声生气:“我一心想着你,冒了好大风险才弄到手,你反倒怀疑我!”她又要哭,“尚淳,你当我是什么人呢,想要点零花钱还绕这么大的弯子,我容易么我?”
尚淳原本急得不行,一听她吭哧吭哧地哭,忽然就有些犯糊涂,模棱两可的孩子气的喘声顺着话筒传过来,就像那姑娘才在他身下受过百般折磨一样,轻佻又娇弱。他想:这年岁相差太大也不是好事,观念上有代沟,这么重要的事,她只当好玩一样。可是话说回来,自己爱的不正是年轻新鲜的ròu_tǐ和肆无忌惮的思想带来的极端刺激么?
他心里一软,忙又好言相劝,哪里能想到,已有人把相同的东西递交到省委大楼。
王居安是经过深思熟虑才找到书记孔立德。
面临换届改选,孔立德最重要的一位竞争者却和尚淳的老丈人走得很近。对手年轻,一心博上位,孔立德却已年迈,出生普通,获得如今的地位已是成绩卓然,更上一层楼却是无望,最好的结果就是继续留任。
何况打了这么些年的交道,两人都是一心想干点实事的人,言谈中也有心心相惜的意思。
可让王居安没想到的是,自从举报材料递交以后,孔立德开始对自己避而不见,一连找了几次,都被秘书挡在门外,要么说书记出门视察,要么是进京开会,理由无数。
王居安干脆把人堵在家门口,孔立德一见着他就皱眉,也不废话,叹气道:“材料我看了,事情太复杂,还需要时间处理。”
明摆着是托辞,王居安不死心,见人转身进门,立刻紧随其后。
孔立德甩不脱,进了书房,关上门,指关节扣着桌面道:“年轻人,反腐不能意气用事,牵连的人太多,要是真查起来,两败俱伤,后果不堪设想。”
王居安说:“我考虑过最坏的结果。”
孔立德见他坚持,深深叹息,才道:“我实话跟你讲,有人趁我上个月去欧洲考察,揪了点小辫子闹到上头去,上头发话,让我九月份退了,实际上内部任命的文件已经下来,我现在是有名无实,自顾不暇。”
王居安的面色有些发白。
孔立德又道:“这就像看见有人落水救还是不救的问题,见义勇为是善举,但要先掂量下自己的实力,首先你要会游泳,其次要考虑到自己的体能,有没有掌握正确的救人方法也很重要,不要没救到人反把自己搭进去。安盛现在是一堆烂摊子,”他拍一拍王居安的肩膀,“我劝你,还是先自救。”
王居安走出大门,夏天正午的阳光照得人头晕目眩,他在台阶上随意坐下,习惯性掏出打火机和纸烟,却无耐性把烟点着,只把香烟连同烟盒揉成一团,使劲捏回手里。他垂头,打量石头缝隙间来回穿行的蝼蚁,忙碌的无忧无愁,他心里的烦躁憋闷却无从发泄,只是握紧拳头,狠狠击在一旁的石头扶手。
回到车里,王思危打来电话。
王居安提不起精神应付,只冷冷“喂”了一声。
王思危却急吼吼道:“你说得对,我看那老太婆还真有其他想法,她最近阑尾开刀,姓苏的趁机和她打得火热,哄得她云里雾里。有天我去看她,姓苏的不在,老太婆直说伤口疼,对我也没个好脸,一定让人把姓苏的喊去了才舒坦。这两人一个有意一个有心,估计没多久,傻子就要办喜事了。”
王居安很不耐烦:“说完了吗?没事我挂了。”
王思危赶紧问他:“你就一点不着急?”
王居安微愣,伸手把额前短发使劲往后捋了捋,冷笑:“我着什么急,我现在一无所有,该急的是你。”
王思危道:“我说的是那女的,趋利避害是人的本能,何况是这样一步步爬上来的小人物,一旦有登天的机会,她还不死磕到底?何况,你现在一无所有。”
王居安双唇紧抿,一言不发地按了挂机键。
这段日子,苏沫一直提心吊胆,又忙得天昏地暗,王亚男却不放过她,要求她每天来医院点卯。起先,苏沫以为她放心不下宋天保,次数多了,也渐渐品出不对劲。
一天,王亚男又老生常谈,无非是年纪大了,病痛多了,万一有个闪失,最搁不下的还是家里的孩子,忽然话锋一转,问起苏沫的家庭情况,父母职业,问小孩现在跟这谁,抚养权在哪一边。苏沫不以为意,实话实说就算生活再困难,也不愿意孩子跟着前夫。
王亚男脸上露出一丝不满意,叹息:“这样一来,你也不方便再婚了。”
苏沫笑笑:“我完全没考虑过再婚的事。”
王亚男摇一摇头:“不要男人,不考虑婚姻,你拖家带口,总要考虑经济问题吧?”
这次,苏沫才答:“这个当然。”
王亚男说:“我这次虚惊一场,可是那几天被这些医生折腾的像是死过一回,有些事也想通了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