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生命真的好脆弱,可能你这一秒还看见了他,分开的下一秒,两人就天人永隔了。
而信任,更脆弱……
——摘自《女仆日记》,作者,清水流
已经过了24个小时,检查过后发现没有存在其他问题,病人身体状况也恢复之后,清水流就被转入了普通病房。
刚转入还没有多久的时间,一个鬓发斑白的老人就在几个身着黑色西服的男人的陪伴下来到了清水流的病房。
他身着一身做工考究的黑色西服,全身上下笔挺地都看不出一丝褶皱。从那和他来的时机就可以隐约看出他背后隐藏的势力,以及严谨、一丝不苟的性格。
就连他手上的拐杖也似乎是特别订制的,别有玄机。走路间带起的疾风和沉稳、快速的姿势与步伐,都显示了他根本就不需要那根拐杖。
他的精神明显还很矍铄,身上传来的明显逼人的威压和气势,一点都看不出一个过半百的老人该有的姿态。
老人的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他看着躺在床上的清水流,嫌恶地皱了皱眉,拄着的拐杖重重地敲在了地上。
就算清水流躺在床上,没有清醒,根本听不到他的话,他还是自顾自地说着:“怎么,伊藤家的继承人就这么点能耐?”
这句话似乎本来应该是恨铁不成钢的语气,但是配上他略显苍老的声音与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的语气,却更像是嘲讽。
嘲讽她作为伊藤家的继承人,却躲不开一场车祸。嘲讽她就算出车祸,也没有及时地保护好自己。更嘲讽她,还窝囊地躺在床上,起不来!
来者不善!碓冰拓海和薮煌真都紧绷了自己的神经,关注着来人的动向,准备时刻“开战”。就连薮煌纯都睁着一双大眼睛,罕见地沉着一张小脸。
老人的到来吸引了他们的注意,没有人发现原本沉睡中的清水流微微地颤动了一下睫毛,以及棉被上轻微移动了一下的中指。
老人显然对于这几个毛都没长齐的小毛孩子一点都不在意,连瞟都没有瞟一眼,从鼻间发出了一声不屑的冷哼。
“连一辆车都躲不过去,清水流,你该重新去一趟地狱了。”那声音中透出的狠厉让薮煌纯狠狠地打了一个冷颤。
地狱?虽然不知道那个地狱具体是什么样的,但是光从名字上听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了。如果说是重新的话,是不是说曾经去过?
“请问,您是谁?”虽然一夜没睡,精神上有些萎靡,但是碓冰拓海还是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站起来,挡在了他的面前。
来人的话说得这么明显,他当然听得明白他言语间透露出来的意思。伊藤家的继承人?哼,他以为流在乎那些虚名吗?
不就是流的家人吗?那又怎么样?不说家人本来就是应该守护和珍惜的存在,现在他这语气根本就是没有把她当成自己的家人。
或者说……一个继承人的身份,一个工具而已。他紧紧地握着自己的拳头,为她如此珍视亲情却遭受到的待遇而不平、心伤。
以前她过的生活,没有他的参与,他没有办法。但是,现在有他在了,怎么可能允许有人伤害她,更何况是在他面前!
老人只是随意地瞥了一眼他,并没有多在意这个拦路的人,“既然她没有告诉你我的身份,就说明你还不够重要。”
不够重要吗?到底是谁不够重要呢?碓冰拓海的嘴角勾起了一抹讽刺的笑容。如果不是顾忌着他是流的亲人,说不定……
“外公,等我康复后会自己去地狱的。”刚醒过来的清水流声音中还带着嘶哑,那嗓音就像是初学者拉的小提琴一样磨人、难听,但却让背对着她的几个人精神一震。
她之前就醒过来了,只是没有完全清醒而已。他们说的话,她都还是听到了的,包括……唯一的亲人所说的话。
“流姐姐。”薮煌纯因为本来就靠得近,第一时间扑到了她的床边,双手紧紧地握上了她放在外面的手上。
他小心地避开了打着点滴的地方,两只小手因为激动颤抖着,眼眶里积蓄了那么久的眼泪终于落下,滚烫滚烫。
“你醒过来了,太好了。”软软的声音哽咽地不行,拼命地把自己的担心往肚子里咽,连平日里最厌恶的代表软弱与懦弱的泪水都顾不上擦。
“乖,我没事了。”刚醒过来还没有多少体力,但是清水流还是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微笑,艰难地抬手放在了他的脸上替他擦去了眼泪。
这孩子担心她很久了吧?也不知道她昏迷了多久。自己是因为他受伤的,肯定更让他内疚了。她歉疚地摸了摸他的脑袋安慰。
“流,你终于醒过来了。”薮煌真也走了过来,对着她笑笑,露出了这么长时间以来的第一个笑容。被遮住的太阳终于从云朵的身后走了出来,霎时光芒大盛。
听到她沙哑的嗓音,他赶紧快走几步,倒了一杯温水,扶起她给她喂水。接收到她“真,你终于来救我了。”的眼神,霎时有些哭笑不得。
碓冰拓海还站在原地,死死地盯着她连眨眼都不敢,生怕那就是一个幻觉。也更怕这只是一个梦,一靠近,梦就醒了。
大口地喝了几口水后,她的嗓子就好多了,说话也没有刺痛感了。看着还站在原地傻愣愣的某人,清水流笑笑,也不点破他,“拓海,让我摸摸你。”
碓冰拓海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走近,慢慢地伸出手,一点点地摸上了她的脸,虽然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