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这一场也很快就结束了。李晋找着个破绽,任由雷熙明一脚揣在自己大腿上、周维信一拳打在自己脸颊上,他的拳头却狠狠地落在了周维信的鼻子上。
玉树临风的周维信顿时鼻子歪到一边,带着一条波澜壮阔的鼻血惨叫着飞了出去——倒不是被打飞的,而是吃痛不过,主动后退,以减小伤害。
转身面对愣头愣脑的雷熙明,李晋嘿嘿一笑,也不跟他比拳法的精妙,任由他一拳打在自己胸口,然后直接伸手抓住他的拳头使劲一拉、左手从雷熙明腋下穿出抓住他的肩膀一按、同时飞快地出脚一扫。雷熙明闷哼一声,被李晋这一个关节技带得半跪在地上。
然后李晋迅速抓住他的脑袋扭过来,来了一下膝撞。
又一条波澜壮阔的鼻血仰头喷出,雷熙明直挺挺地倒在地上。竟然痛得晕了过去。再仔细看他的脸,整个鼻子几乎凹进了脸孔里,如果不做整形手术的话,破相简直是一定的,颅内神经有没有受损都说不定。
这就是李晋,一旦动起手来就只用最狠手段的招呼,不知轻重。这就是他读大学后不再打架的主要原因——因为他懂事了,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把对手给打死。
柴琰圭远远地看着,遍体生寒。下意识地,他就想吟唱口诀,使出法术来轰杀李晋,可是刚念了几个音节就骤然惊醒。如果这个法术真的轰出去,他的下场会比死还惨。
把雷熙明放倒后,李晋迈着大步三两步就追上周维信,揪着他的衣领“噼里啪啦”连扇了十几个耳光,打得周维信七荤八素,神不守舍。
然后他像扔死狗一样把周维信仍到地上,真气全力灌注,抬腿就踩。只听“咔嚓”一声闷响,周维信撕心裂肺地惨叫起来,才叫了两声就戛然而止,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和呻吟。他额头上豆大的汗珠、嘴角涌出的血沫和他胸口的异状都在提醒大家,刚才李晋那一脚踩断了他的肋骨,至少有一根肋骨戳进了他的肺里,这才让他停止惨叫的元凶。
换成常人,这是不及时救治就会丧命的伤势。即使他是修士,也撑不得太久。
做完这一切,李晋一身真气已耗了七七八八,连站稳都困难了。他心知肚明,刚才一番以伤换伤,自己也没讨得多大的便宜,左肩的锁骨应该是骨折了,大腿外侧也钻心地痛,似乎裂开了,肋骨似乎也断了一两根,只是幸运地没有陷入到肺里去。
然而这时他的精气神却是出奇地旺盛,他朝着柴琰圭“嘿嘿”一笑,浑然忘却了自己的伤势一般,坚决而稳健地向柴琰圭走去。
柴琰圭想后退。李晋已经几乎成了个血人,嘴唇破裂、眼角渗血,胸口、手臂、腿上也是血迹斑斑。他很清楚,灌注了真气的拳头有多重,李晋绝不可能挨了那么多下却毫发无损,按理说,他应该如周维信、雷熙明一般,躺在地上不能动弹的。究竟是什么力量在支撑着他?明知自己的家族能轻易让他粉身碎骨,为什么他竟敢悍然出手?只是为了一个普通的朋友,为什么他竟能做到这一步?他和张继学到底是什么关系,张继学到底会不会为了他而和修士家族开战?
对于自己不了解的事物,人类总是会不由自主地恐惧,柴琰圭恐惧的不是李晋这个人本身,而是这种他无法理解的复杂状态。
但是柴琰圭终究没有退。仅剩的骄傲支撑着他,即使输,即使死,也不能后退半步,这事关家族的荣誉。
眨眼功夫,李晋来到柴琰圭面前,招呼也不打,腿用力蹬地,简单地一记直拳直奔柴琰圭面门而来。
一瞬间,柴琰圭就做出了判断,他能躲得过,也能招架得住。但是他不能躲,也不想招架。他想堂堂正正,一举击溃这个竟敢让他感觉到恐惧的男人。
柴琰圭大喝一声,同样是灌注了真气的一拳击出,两只拳头毫无花巧地对撞在一起。
“咔嚓”。
柴琰圭惨叫一声,蜷缩着身子,跪倒在地。拳头接触的刹那,他清晰地感觉到,自己至少有三个指关节裂开了,手腕也有骨折的迹象。疼痛让他无法思考,他跪在地上,鬼哭狼嚎。
李晋嘿嘿一笑,甩了甩手。他的手腕同样骨折了,指关节也裂开了。刚才对拳,他没能讨得到半点好处,甚至伤势可能比柴琰圭还重一点。他痛得脸发白,晕乎乎地似乎随时会倒下。但是他很高兴,他笑着说:“刚才那一拳,说的是我的愤怒。你体会到了吗?我的愤怒?”
说完,他弯下腰去,左手掐住柴琰圭的脖子,用骨折了的右拳狠狠地砸下去,一下,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