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弛的事情暂且搁在一边儿不谈,就说眼下,逄帅本就有些迷茫,这会儿又赶上自己老妈生病住院,一连串儿的事情愣是让逄帅没有半点儿思考的余地。
不过,另逄帅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在自己身边儿连一个能说心里话的哥们儿都没有的时候,却巧遇了庄肴和花旗,多巧啊,平时见面是仇人的两个人,竟会坐在一张餐桌上推心置腹的聊了起来,正如那句话说的一样,这个世界上,没有永远的仇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
反观庄肴,此时的心情和逄帅是极为相似的,虽然身边儿有着花旗,但很多话他是不能和花旗说的,他宁愿把所有的苦都闷在心里,也不愿意和花旗唠叨半句,这是他作为一个爷们儿的尊严。而事实上呢,庄肴也想找个人说说心里话,以前他想着和郭靖聊一聊自己的想法,但郭靖这人吧,有时候挺不着调,和文涛比起来相对要莽撞,说不定被人一刺激,那张嘴就没了把门的,什么话都往外吐噜。
同是天涯沦落人,天时地利人和,庄肴和逄帅这回碰面,那简直就是上天安排的,从死对头到酒桌哥们儿,那也是一种缘分。
酒桌上,庄肴和逄帅推杯换盏喝的热火朝天,而花旗就跟小媳妇似得在一旁陪酒,闷头听着不插一句嘴,两人酒杯空了,他就往里面续酒,听到好玩儿的地方就跟着笑两声,用逄帅的话说,花旗这人最大的优点就是懂事儿,在谁身边儿都不招人烦,反而稀罕得不得了。
庄肴相当赞同逄帅的话,这也是他头一次在外头稀罕花旗,大手揽过花旗的脑袋,使劲儿地揉了揉他的头发。
逄帅看着他们之间亲密的动作,欣羡不已的啧了一声,接着仰头喝了满满一杯二锅头,辛辣的感觉顺着口腔延伸到胃里,实际上是为了掩饰某一种感觉,一种用言语无法形容的感觉。
这顿饭一直持续到晚上九点多,正好迎上小餐馆的另一波高峰期,而这时的庄肴和逄帅已经的喝的五迷三道了,桌子下面摆了一排的酒瓶子,眼瞅着两人没有结束这场战斗的意思,不得已之下,花旗只好自作主张的买了单,废了好大的力气才把两个人从小餐馆里弄了出来。
花旗心想着把两人都弄回家,然后让他们睡上一觉,第二天就醒了,就什么事儿都没有了,谁料想,满大街的出租车硬是没有人愿意载他们,试想一下,如果花旗是个司机,他也不愿意拉载两个醉鬼吧?万一吐在车里,他还得浪费力气收拾。
花旗站在马路牙子上招了半天手,愤怒之余,只能在路边拦了一辆车斗三轮车,花旗在司机的协同下,硬是把庄肴和逄帅当成猪一样塞进了后面的翻斗里,一路上颠颠蹦蹦的回了家。
事情并没有想象中的简单,两个大老爷们儿喝了这么多的酒,又跟猪一样在路上颠簸了半个小时,这才刚一进家门,就跟约好了似得,一起蹲在门口呕了起来,待他们吐完后,花旗往门口瞥了一眼,好家伙,都赶上‘水流成河’了。
花旗深知他们是心情不好,巨大的落差总归要有发泄的渠道,但这么喝好像也解决不了什么问题,早知会变成现在这样,花旗就该拦着他们,让他们少喝一点儿的。
花旗一前一后将两人弄进了屋,铺好床铺让他们躺上去歇着,而自己只能端着盆子跑到门口去清理现场了。
花旗撅着屁股把门口的呕吐物扫进了垃圾桶里,接着打了盆清水泼在地面上,又用刷子用力的刷着,正当他聚精会神的时候,不远处有人冲他嘘了两声。
花旗纳闷的扭过头,高军正趴在自家的窗台上挤眉弄眼的笑着。
“你笑啥呢?”花旗纳闷道。
高军挤眉道:“花旗,你爷们儿喝酒了?”
花旗点点头:“喝了啊,还喝的不少呢,至少得一斤多。”
高军眯眼笑着:“我看还有一人啊,那人谁啊?”
“哦,家里一朋友。”花旗边说边刷着门口的地面。
高军点点头,想了一会儿接着说:“他喜欢男的不?”
花旗猛的抬起头:“你想都别想,他是直的,压根对男人没兴趣。”
高军很不情愿的撇了撇嘴:“我又没说啥,你至于这么大的反应吗?还是说……”高军没羞没臊的挑着眉,玩笑道:“他和你有一腿?”
“你可别胡说,我和他半腿都没有。”花旗被高军这么一说倒觉着有点儿尴尬了,急忙收拾了地面,水盆里剩余的水让他倒进了下水道里,接着和高军说了声再见就躲进屋里去了。
花旗窜进屋里,贴墙站了一会儿,地上的两个大老爷们儿睡的毫无形象,一个翻身趴着,一个四脚朝天,在这充满酒气的屋子里睡的倒也沉稳。
花旗长叹一声,只好抱着盆子再次离开了房间。
忙活了一天,花旗出了少的汗,一个人窜进浴室里洗了个冷水澡,出来的时候正巧碰上江浩下班,江浩拎了一大兜子的水果,撞见花旗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显然怔了一下:“洗澡啊?”
“啊,洗澡。”
江浩笑了笑,抬起手说:“买了点水果,你看你喜欢吃什么?”
花旗跟江浩认识的时间太久了,又是明面上的师徒关系,自然不会外道,他左右瞧了两眼,笑道:“给我半个榴莲吧。”
江浩笑着打开袋子,从袋子里拿出榴莲,用力拆开壳子后把果肉用袋子装了一半:“你小子比谁都精,榴莲现在贵着呢,你这一要就要了一半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