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骜道:“不用死刑的本意和出发点是好的,桀你也不要只看到一两个坏典型就全盘否定。”
我哼了一声,“什么天道仁道我不管,但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不是天经地义么?”说到这里,突然想起自己手上也还犯着人命,虽然说是自卫,但毕竟也是杀了人,一时又有些心虚,索性就摆了摆手,道:“算了算了,我们干嘛要在这里争论别人国家的法律!”
阿骜看着我,笑出声来。
修篁眼中也浮起几丝笑意。
我装模作样地端起茶来喝,道:“商量一下我们接下来怎么办才是正事。你看我们现在这身无分文的,明天要结账了怎么办?之后的路费怎么办?”
修篁笑了笑,道:“明天我去找找看,能不能找到和家父有生意往来的熟人,先筹点……”
“不行!”我打断他的话,“让你去找人借钱,还借到国外来了,实在有失国体。”
阿骜一口茶喷出来,“你现在才知道有失国体啊?明明刚刚汹牢都坐过了!”
“那不一样。汹牢是大家一起被强盗的事牵连。”我看着修篁,“但让你去找憶山先生的熟人借钱,就好比总让媳妇去向娘家伸手……”
我话没说完,就觉得气氛有点不对,自动就消了音。
修篁看着我,笑容温和,目光更是柔得滴水。
阿骜虽然没出声,但脸色已经沉下来。
……比喻还真是不能乱用。我后悔得只想把自己的舌头咬下来。
一时间三人都没有说话。
我只觉得周围的空气里都长了刺。但我们怕明天出不起房钱,只要了这一个房间,现在连躲都没地方躲。
房间不大,也没什么家具,沿墙一个大炕,我们本来就都在炕上围着炕桌坐着。这时目光扫过旁边的铺盖,我哪里还坐得安稳,唰地就站了起来。
修篁跟着我站起来,问了声:“主上?”
我红了脸,愣了半晌,眼珠转了好几圈,才找到借口,又伸手拍了一下桌子,“我咽不下这口气!”
修篁似乎有点不知道应该摆什么表情,“怎么?”
“难道我的钱就那么白白被那些贪官占了不成?”我哼了一声,“老子要去他们家黑吃黑!”
阿骜无言地叹了口气,“你只是想逃跑吧?”
我就当没听见,“是去替天行道劫富济贫!反正是拿回我们自己的盘缠行李,多的也是他们的赃款,他们难道还敢声张?再说了,就算他们知道是我做的又怎么样?他们既然要这么小心翼翼地把我们放出来,难道还敢再大张旗鼓把我们抓回去?”
修篁沉默了几秒钟,然后点了点头,“我陪你去。”
“不,不用了。”我连忙拒绝,“你陪着阿骜。我和青龙去比较方便,我很快就回来。”
修篁转头看了看阿骜,没有坚持,只道:“主上万事小心。”
“放心放心,你是跟我一起杀过妖魔的,难道还不知道我的本事?”我笑起来,“区区一个郡城府衙……”
“我就是担心它不够主上消遣。”
我噎了一下,才意识到他不是担心我被人怎么样,而是在担心我会跟那些人正面冲突。只好打了个哈哈,道:“放心放心。大不了我不打人,只偷东西还不行么?”
修篁这才点点头送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