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个龟孙子?常湘殿一定大乱了,扯远了。且说闻柒这一声吼,刚落,马车外,忽然传来一声义愤填膺:“妖妃当道,燕宫大乱。”
嘿,这年头,龟孙子很多啊。
闻柒懒懒哼出一个字眼:“停。”
马车骤停,秦宓扶着她的腰,拢了拢她身上散落的狐裘,轻声问:“怎了?”
闻柒眸子转转,一脸揶揄:“宓爷,我好像听到外头有人在骂你家猫儿。”
秦宓蹙眉,瓷白的手指骨节分明,掀开了马车垂帘,车外正红灯初上,新月出牙,燕都繁华,满街琳琅。
一处茶馆,几张矮桌,茶香飘远,一个说人,一把玉扇,正道燕宫天下,论闻氏胤荣。
“三日恩宠,妖姬猸主,且说燕宫之祸,当属闻氏胤荣。”
何等激昂,何等愤慨,叫一个一个茶客拍案叫绝。
那说先生捋了捋胡须,玉扇一摇,口若悬河句句精绝:“短短数月连迁三宫,宠贯后宫,执掌三军,闻氏女主,祸乱四楚。”
一语落,惊四座,一个一个茶客拍手叫好。
“好!”
“好好!”
“……”
小小茶楼,人满为患,茶凉,茶客热情高涨。
说先生满面红光:“再说今日燕宫风云。”起身,捋起袖子,一把折扇摇三摇,“三日宠幸,圣上连下三旨,废太子常德,昔日宠妃一朝打入冷宫。”
说到此处,便有茶客问了:“是哪位宠妃?还有哪两旨?”
说先生一脚踩在凳上,左手一扬,再右手一扬,眉飞色舞:“一旨芊妃,讳乱宫闱;一旨惠妃,忤逆犯上。皆入冷宫,自此粗茶淡饭了此残生。”
顿时,茶客惊起,议论纷纷,各抒己见论起了这燕宫密闻。
“定是那闻氏佞妃妖言惑众,蛊惑圣意。”
“就是!这三日恩宠,谁知吹了多少耳边风,废太子,贬后妃,这燕宫可不就是她闻柒的天下。”
“圣上宠妃,北沧皇妃,这说废就废,闻柒好能耐啊。”
“什么能耐,要我说就是一身狐媚,蛊惑圣上,下一个,指不定就是皇后姬氏。”
“我圣上大病,没准就是闻氏弄的幺蛾子。什么护国寺祈愿,分明是司马昭之心。”
“……”
斗志激昂,这茶余饭后的言论是此起彼伏,来来回回不过那几句妖妃,那几声佞妃。
“诶!”说先生一声叹,忧国忧民忧天下,指点江山,“一品佞妃,乱朝堂国本,自是红颜不及,祸水有之。”
一告落,高谈阔论久久不息。
马车中,闻柒亦是一声高谈阔论:“一品佞妃!”她眉眼透亮,唇边融笑,咋舌,点头苟同,“听听,听听,多有见地,多有深度。”一手搂着秦宓的脖子,大手一挥,十分豪爽的一声喝,“通通有赏。”
秦宓将不安分的女子,搂在怀里,眉头蹙得紧紧。
佞妃娘娘的舌根是能随便嚼的吗?是吗是吗?找屎!嘿,这是要算账的节奏啊。
马车外,齐三有点小兴奋:“怎么赏?”
闻柒想了想,一手端着自家男人的下巴,吃着豆腐,转着眸子:“听说前阵子长乐殿的宫人无故失踪了几个。”
失踪?天地良心,那是托了某位佞妃娘娘的福,说起那几个宫人的何去何从,齐三长这么一把年纪,第一次对细作很同情。
好吧,这嚼舌根的几个草民祖上积德,也要托佞妃娘娘的福了,这一去,就算活着不光宗耀祖,死了那也是轰轰烈烈,只可惜,要断子绝根了……诶,齐三还是有点同情,一脸沉重地回:“属下明白。”
马车里头,佞妃娘娘翻来覆去,还是心情不舒坦,一脚踢在马车上,颠了颠,佞妃娘娘直嚷嚷:“瞎了眼了,本宫哪里红颜不及了。”
敢情,佞妃娘娘是气这个。
秦宓抱着她,省的她乱动,亲了亲她的发安抚:“莫气了,回头爷剥了他们的皮。”
闻柒果断摇头:“爷,咱都是文明人,对待刁民,也要温柔。”
总归是不给人个痛快,秦宓轻笑不已。
闻柒心烦意乱,端着秦宓的俊脸:“宓爷。”
“嗯。”
应了句,秦宓俯身便要亲闻柒,她推开,一本正经的模样:“你我,仔仔细细地。”
秦宓深深她,很想吻她喋喋不休的唇。
闻柒眨巴眨巴眼,抛了个小媚眼:“美不美?”
若论容颜,闻柒也是少见的精细人儿,只是,她那一身桀骜夺人的风华太过于世无双,却易叫人忽略她那张倾城的面皮。
“配爷刚刚好。”说完,便嗪住了闻柒的唇,轻舔慢挑地厮磨,秦宓耐心极好,并不急着攻城略地,他喜欢与她这般耳鬓厮磨。
闻柒微微一笑,红颜足矣,乱秦宓心。她抬头,亲了亲秦宓的眸子:“不愧是世间最美的一双眼,眼神真好。”
秦宓扬唇,与她唇齿交缠,溢出轻笑:“不过倒是说准了一句。”
“哪一句?”
闻柒睁着雾水迷离的眼,着秦宓。他说:“祸水有之。”微微沉吟,似笑非笑的揶揄,“爷便着了你的道,由得你乱。”
闻柒眯了眯眼,全是笑意,眼角溢出浓浓的欢愉,眨眨眼,很无辜:“有吗?”她拍拍胸脯,“我是良民!”
良民?信不信天打雷劈?顿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