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帝心惊:“什么?”
“闻柒。”薄唇轻合,秦宓浅笑,惊了风华,绝美,烛火明亮不及一分。
闻柒……那般语气,更甚过他论起天下时的玩心。
炎帝若有所思,眼里闪过一瞬的精光。
月半如镰,弯弯高挂,已是戌时,燕宫正乱,这一处观景亭却幽静,月光洒下,楼中案台铺了素锦,层层叠叠的素白里披散着羊脂般月白的衣角,些微凌乱。
“那小猫儿作何了?”秦宓侧躺,眸光,似望着远处月色,光华溢满。
梁六候在一侧,浓眉一睁:爷果然让闻家的野猫挠了心肝,不然这般心痒难耐将走不走地折腾个甚啊?还美名曰:赏月。可累着梁六了,两边跑。这才回话:“闻七姑娘方一进凤寰宫,便问苏太后讨要了杯茶水。”
“嗯?”秦宓指尖燃起一点火光,煮起了茶。
这叫什么,梁六读得少也知道有句话是这么说的:醉翁之意不在酒。他家爷不喝酒,倒是醉了,大概被某只野猫灌了一种很玄的东西,叫什么汤来着。
梁六打住胡思,再继续说:“之后,好一顿插科打诨阿谀奉承,十分话里大概也就只有一分真。”
一分真?那还算多的呢。
“说详细些。”
“闻姑娘先是夸了苏太后容颜永驻慈眉善目,又说到九章王爷fēng_liú倜傥英姿伟岸……”
短短一盏茶的功夫,那姑娘问候了苏家祖宗好几代,细数了大燕皇室众位,神马苏国公的小妾偷了男人,神马冷宫的某妃不甘寂寞,神马南疆的贡品能催情,神马御房里的春宫压了箱底……总之,各种桥段各种口味各种颜料的来上一遍,将苏太后与姬皇后还有三位贵妃说得是面红耳赤云里雾里。
这一招,叫迷惑计?谁知道!
梁六深吸一口气,说得嘴软了:“许是说累了,品了茶,随即,”顿了顿,瞅着自家爷,舌头有些打结,“一杯茶水泼在了苏太后脸上。”
峰回路转啊,迷惑计用完,直接撒野,这叫先礼后兵?谁知道!那姑娘,花花心思一肚子,全是黑不溜秋的。
秦宓抬手,隔空摘了素娟花,撒在酒中:“然后。”
梁六想起刚才侦查的场景,直摇头咋舌:“然后啊……”
半个时辰之前……
凤寰宫里,明灯暖炉,煞是热闹,太后坐首位,其次是姬皇后与西宫三位主子,一屋子的女人美人,各个貌美如花,盛装娇艳。
方才闻家姑娘还口若悬河滔滔不绝,这才一眨眼,闻家姑娘手里的茶便已尽数泼出,泼了苏太后个透心麻心飞扬。
于是乎,这些个见惯了风浪与各种嘴脸的后宫女人,都傻住了,那边,苏太后凤冠摇动,一滴滴水顺着脸淌过,额上,一缕发丝飞流直下三千尺。
半响……
苏太后牙抖了:“放肆!”一声河东狮吼,甩下茶水好几滴。
放肆?
闻家姑娘置若罔闻,眸子转悠得飞快,慢条斯理地站起来,睫毛一眨一眨,然后一定,随即纵身一跳,一扑,按住了苏太后,抬手,一掌扇去。
“啊!”
这一声,苏太后大概叫破了喉咙。
桌椅倒,皇后等人捂嘴尖叫,苏太后被压在了地上,身上,骑着闻家姑娘,一片杀猪般的叫吼中,又一抬手,一巴掌闪歪了太后的凤冠。
哀嚎惊天动地:“哎哟!”
闻姑娘二话不说,左右开弓。
“住手!”
“滚开!”
“来人!”
苏太后一连串的惊叫,扶着发髻躲闻柒的爪子,那狗爬式的招式,上下其手,骑着一国太后张牙舞爪,着实彪悍,才一小会儿,苏太后妆容花了,头发散了,凤袍破了一角,露出里面山丹丹红艳艳的肚兜。
诶哟哟,老婆娘风韵犹存,真真风骚啊,这肚兜……该闪瞎多少人的眼啊。
闻柒一把扯住苏太后的衣领。
苏太后顶着一脸抓痕,暴喊:“闻柒你敢!”
不敢?开玩笑!闻柒扯嘴一笑,用力一扒。
“啊!”
擦,这老婆娘喉咙真好,闻柒觉得耳鸣,不爽地又踢了两脚,苏太后痛得在地上打滚,那山丹丹红艳艳的肚兜,滚出来,滚进去,滚出来,滚进去……
奴才们赶紧低头,装瞎,反正该的不该的也都了。
闻柒一脚踩上苏太后的脚,掐住脖子,几个女人们这才惊醒,一拥而上。
“太后。”
“母后。”
“你们几个还不过去!”
“快,快把人拖开。”
“……”
顿时,几十个奴才上前,你拉我扯的乱做一团,庄嫔被挤进了人堆,绊住了姬皇后的裙摆,两人滚成一团,元妃惊呼了声,踉踉跄跄站不稳。然后皇后的丫头,苏庄嫔的丫头,不知道怎么就扭在了一起。
“呀!”
不知谁一脚,踢倒了元妃,奴才们又蜂拥而上。
这会儿,分不清谁是谁,你压我,我踹你,滚来滚去,撕扯抓挠,好不一团糟,只见那人堆之上,闻柒侧躺着,左一脚,右一拳的,全身上下,衣冠楚楚。你说,这衣冠qín_shòu不是?
整个凤寰宫,楚楚衣冠的还有两人,四妃之一的惠妃,以及太后身边的淳安郡主,两个皆是少见的美人。闻柒敢笃定,一屋子女人这两个长相最花瓶的,脑袋里,弯弯绕绕铁定最多。
突然,哄哄闹闹里,传来一声:“皇上驾到。”
闻柒揉揉酸疼的腿脚,可算来了,跳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