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蓦然一怒,转瞬间眼中的杀意便急剧攀升——他早就想收拾这个自恃清高(?)的大派掌门了,明明修为与他差不多,却能凭借出身高贵获得那么多他想都不敢想的优渥待遇——不能杀他,但是好想把他从高台上拉下来,看着他卑微的伏在自己脚下颤抖求饶的模样……
乔瑜双腿猛然一用力,大乘期恐怖的威压瞬间遍布整座摘星楼,原本御剑浮于空中的丑仙姑忽然惊恐的大喊道:“乔瑜!快住手,不要!”
——
将脸隐藏在黑暗中的少年忽然抬头,俊美的脸颊在骤然降临的震动之下依旧淡雅如斯,他轻轻微笑,琥珀色的眸子缓缓地勾成了一条狭长的弧形,像是一只品尝到美味鱼肉的餍足的猫:“——楼,就要塌了哦。
……
几乎是一瞬间,犹如巨矛一般的建筑物无可阻挡的倾斜了下去,首先是房檐崩碎,紧接着所有在楼内的人都清晰的感觉到了身体在不由自主的向后仰去——摘星楼的底座彻底塌了,这座巨大的建筑像是遭到了地震一般无可避免开始崩坏。仰头等在楼下的所有人都感受到了那种可怖的震动。
房屋坍塌,楼檐崩碎,木屑于瓦砾像是从天而降的巨刃那样窜向了手足无措的人群,无数黑甲士兵惨死于血泊之中。在第一波木屑跌落之后,第一层房梁重重砸在了地面之上,瞬间黄烟四起,前排准备火攻的士兵无一幸免全部被砸成了肉泥。
房顶上的众多修真者直到此时才真正慌了神,还是林城第一个反应了过来,他率先跳上了清松月的飞剑,随手抓住了一个还在愣神的青年修士:“别愣着,快上飞剑,不然我们全都要交代在这里!”
这句话是对着恢复灵力的五个人之外的其他所有人说的,然而这话说完之后,所有的修士也都反映了过来,纷纷奔向离他们最近的那个恢复灵力的修士。然而剧烈的震动和无法维持的平衡就像是死神的钩锁,除了极少数人成功逃脱,大多数失去灵力的修士还是失去了第一时间跳上飞剑的机会,被卷进了尘土瓦砾之中。
琅鼎也反应了过来,林城这么做是对的,这群修士之中很有可能有隐藏着钥匙的人,他不知道林晨初和钟磐寂的存在,最先赶到屋顶看到两人的林城又不会自己去说。他当即冲了下去,挥手拉起了一个蓬头垢面的修士,然后趁着烟雾笼罩以及众人的毫不设防,手上微微用力,那个修士脸上的表情就永远留在了有幸得救的微薄的喜悦之上。
“切,又不是么?该不会是乔瑜已经找到了钥匙在演戏吧……”
琅鼎不屑的松开了手上的尸体,转奔向下一个惊呼的修士身旁。
……
对于钟磐寂神乎其技的推理和阳谋,林晨初已经觉得深深的无语了,骤然下降的身体和眼前安之若素的腹黑形成了极大的反差,让他奇怪的是尽管周遭的而一切都在崩分离析,但他们两人身上所做的石板却依旧稳稳的保持着平衡——不用说,这一定也是钟磐寂早就算计好的。
林晨初趁着钟磐寂没注意,狠狠地抽了自己一个嘴巴子,才刚刚跟钟磐寂和解没多久,他就忘了眼前这人根本就不是一只无害的y,而是一个喜欢假寐卖萌的恶虎。也幸好如此,他才深刻的明白了即便自己现在实力比钟磐寂强,也依旧不是他的对手——这人的观察和推理能力犹如开挂,而且越是逆境他就做的越发无懈可击。给别人传些小纸条谁都能做到,但能把这种小学生都不屑的惯用伎俩用到极致的人,这个世界上只可能出现钟磐寂一个人!
虽然他所做的好像只有在幕后推动,这一切的阳谋都如同深深的算进了每个人的心里,不漏声色又毫无破绽,就像是一只掌管羊群的牧羊人,用他的命运之手将每个偏离自己位置的羊羔赶回属于它的狭小空间,除了他的所有人懵懵懂懂,避之不及。
不知为何,林晨初忽然有一种想要跟钟磐寂坦白一切的yù_wàng,他实在没有勇气在这样一个可怕的人眼前隐瞒一切,尽管他愿意相信自己所说的全部,但是……
“钟磐寂……我……”
“别说了,”钟磐寂忽然打断了他的话:“我倒是觉得你现在继续跟我讨论其他问题,不如马上开始进行防御,以我们现在降落的速度以及头顶房梁的重量,再过五息时间我们变回重重的跌进废墟,然后被头顶的瓦砾砸成肉泥。”
林晨初恍若大惊,连忙在石板各处丢下十六颗灵石,片刻间一道晶莹的淡红色结界便拢在了三人头上。紧接着下一秒钟,下降的速度猛然刹住,在一阵强烈的晕眩之下,又一块巨大的房梁压了下来,仅仅瞬间,两人的身影全然笼罩在黑暗之中,界之内便只留下了一片阵法所发出的幽幽的暗红色光芒。
钟磐寂笑眯眯的挂在了林晨初身上:“不管看了多少遍,我还是依旧对你布阵的手段佩服不已啊……不愧是小晨,保命逃生的方法一点也不比我少啊,咱们果然是天生一对!”
林晨初淡定的推开,内心早已是一群草泥马狂奔嘶鸣——谁要跟你天生一对啊!还有,逃命被你这样夸奖我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开心的!
他淡然的摸了摸身旁皇帝的鼻息,苍天无眼,这人渣还没死……他松了口气,靠在了身后一面墙上,脱力的问道:
“喂,我们这应该算是成功逃脱了吧。”
钟磐寂摸了摸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