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山此刻看来凄惨异常,应该说易苒还从没看见过这么狼狈的林山,面色惨白,右边脸颊上还带着青紫,衣衫已破破烂烂的满是污垢,甚至连头上的发髻都被削去了一半,,这幅样子,凡俗界四处流浪的疯子乞丐恐怕都比他要好些。
易苒瞧见他这样子的一瞬间就已忍不住幸灾乐祸的笑了起来,第一次当前主动打了招呼:“哎?这不是林师兄吗,一日不见,怎的就成了这般样子?”
在这样的外表之下,就算是林山,也没法继续保持憨厚温和、深不可测的讨厌神态出来,满身阴郁的眯眼瞟了眼立在一处的三人,声音都变的恶狠狠的:“是你找我?何事?”
易苒笑容不减:“我知道出阵的生路,特地请林大叫师兄过来一同出阵!”
林山闻言却没什么喜色,反而满是戒备深思的看了易苒良久,又侧目看了看立在易苒身后的林大,才慢慢问道:“你要林大?”
易苒点头:“自然,作为交换,师兄要解掉与林大的主仆血契,对了,还有师兄身上的《克生决》,也是要的。”
林山垂下眼帘:“我凭什么相信你说的是真的?或是拿去这些后不会反而将我带去绝路?”
“不凭什么,爱信不信喽!”易苒挑挑眉,毫无诚意的摊着手:“你不相信啊?那就算了,”说着侧目看向了林大翠心:“我们走吧!”
不出所料,易苒才刚刚转了身,装模作样的步子都还没有迈出去,身后就忽的传来了一声钝响,似是什么东西被砸到了地上的声音,扭头看去,果然是那熟悉的刻着《克生决》的玉简,扔出《克生决》的林山则是一脸苦大仇深的阴沉表情,似乎是已在强自压抑着自己情绪。
因为林山这幅样子,易苒倒是毫不在意,甚至可说是分外愉悦的弯腰捡起了地上的《克生决》,随手给了翠心后,便又带着笑一言不发的看着林山。
林山深深吸口气,放低姿态,商量般的口气:“此刻我身无灵力,解除林大血契之事可否等的出阵再说?我可先发血誓绝不违约。”
“真是对不住,那可不行。”易苒不为所动,但语气坚定:“师兄实在不是个人让人信服的君子,主仆血契,还请您现在便解了吧!”
虽然从未用过,但易苒也从林大口中了解过,主仆血契固然能在身怀灵气的时候解除,但因为契约融于血液之中,只要为主的那一方想,就算只凭着血肉之躯,也是可以除去的,只不过过程异常痛苦近乎自虐,南华界的修真之士们一般都不会这么干罢了。对主的一方来说都是如此,处于契约束缚一方的奴仆就更不必说。但林大也言说,只要能恢复自由身,便是再大的苦痛,他也甘之若。
林山闻言猛然闭口,知道易苒心意已决便也不再多说,只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便安静的盘膝坐了下来,也没见他有什么动作,但不到一刻钟功夫就突的皱紧了眉头,面色也越发苍白的吓人。
而于此同时,刚刚经受破伤重生那般痛苦都能一声不吭忍下来的林大,却是忽的一声惨叫,瞬间倒在了地上,经受着巨大痛苦般四肢抽搐着,口中也依然哀嚎不停。只是不过几息功夫,林大就已连惨叫都发不出来,只是如待死的鱼一般只是不停张合了双唇,发着无声的哀鸣,看来显得分外悲惨。
易苒抿紧双唇,沉默的看着这一幕,不知过了多久,林山林大约好般两人一同猛地吐出了一口黑血。
这口污血仿佛宣告,林大的痛苦也终于终结,一时无力摊在地上,虽然身上抽搐还没完全停下,面上却满是不敢置信般的兴奋惊喜,双眸熠熠。
相反另一边虽然ròu_tǐ上痛苦遭受的较小,心里却恐怕不那么好受的林山,却是一改方才的阴沉,只是平静擦了擦嘴角鲜血,带些摇晃的站起了身,面无表情的静静立着,一言不发。
易苒瞧着林山现在的样子却是心中一突,比起现在,她倒是还真觉着林山刚才那副气急败坏、严厉阴沉的样子更让她安心一些。
易苒干咳一声,不再看林山,只是对着林大问道:“感觉如何?若是能走就忍忍吧,不知道天羽宗那边到了什么程度,我们实在是得赶着些了。”
林大这才回过神来般,就那么带着还有些迷惘的惊喜站了起来,点头答应着,易苒也没招呼林山,只当前带着两人继续沿着符路指引的方向行着,过一阵后扭头看去,发现林山面色平静的在不远处不紧不慢的跟随,不知是知道问了也没有还是完全相信了易苒,倒是完全没有对易苒前进的方向路途表示出任何怀疑。
“师姐。”这个距离下没有了灵力的林山基本没可能听到三人间的谈话了,但翠心依然小心翼翼的压低了声音,神情严肃:“事已至此,师姐打算如何对待林山?”
易苒脚步不停,话中未知可否:“恩?”
翠心面上闪过一丝狠绝:“他如今不过一人,我们却有三个,若……”
“嘤嘤嘤嘤!”翠心话未说完,易苒怀中的嘤嘤就突地探出了头,化形有了几日的它已学会了不少动作,比如此刻这般,一手扒着易苒前襟保持着平衡,一手握拳对着翠心不满的挥动着,似在抗议。
翠心一愣,接着就有趣的笑了起来,连连点头笑着应道:“好、好,是四个!”
嘤嘤闻言这才满意的缩回了头去,不再打断翠心,睁着黑亮的双眼乖巧的看着她,等她接着往下说。
只是话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