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若雪和明筱倩对望一眼,都能从对方目光中读出一丝异样来,显然她们姐妹两人此刻不由自主地想到同一件事去——冰雪荒原,那不是只有极北苦寒人烟罕至之地才有的独特地方么,莫非这少女,竟是出自那个荒原深处神秘莫测的长生殿?
两人之前受到师门的嘱咐,前往南疆地界查探那长生殿分堂的底细,虽然她们现在跟凰冰璃分道行事,但对这个来自荒原的陌生门派仍显得极为敏感,这一听到少女的话,顿时心中浮起了这个念头,明筱倩上下打量这奇怪少女一眼,脸上现出几分惊异之色,忍不住道:“小妹妹,你可是长生殿的人?”
“干嘛要告诉你?”那一身兽皮衫的少女先是一怔,随即瞪了明筱倩一眼,冷声说道,显然她对这个偷袭她的女子颇为不满,尽管从那一剑以及胸臆间仍隐隐作痛看来,这女子的道法也是非同小可。
不过少女这孩子的话,明筱倩却是怔了一下,不气反笑,秀眉一弯,失笑道:“呦,小孩子家,还跟姐姐来脾气了?”
“谁是小孩子!你,你才是小孩子……可恶!”
没想少女一听她的话,如戳到什么痛处,小脸一下子涨的通红,怒气冲冲地说了一声,但不知怎的,在明筱倩戏谑的目光下,低头看了自己的小胸脯一眼,又看了看这可恶女人那挺拔的胸膛,相比之下不由得越说越没底气,末了气得小手轮着那把血色巨刀乱舞一通,绞碎了身前的一大片云涛,那样子,若不是见燕若雪还在一旁,就差没冲上来跟这可恶的女人拼命。
明筱倩倒是望着少女被自己逗得气急败坏的样子,也不知怎么,心里忽然有些柔和之意,还记得许多年前,也有这样一个盼着长大的小女孩,天天跟自己拌嘴,只不知她现在身在何方?想到这里,明筱倩不由得心头莫名一痛,同时又有些失神,或许有人比自己还要心痛吧?
少女正气在心头,却忽然见得那可恶女人怔怔看着她,眼神闪烁,复杂分明,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可分明能从中看出一丝黯然,她心中奇怪,皱了皱眉,倒也平静了下来。
燕若雪轻轻叹了口气,感同身受,她如何会不知妹妹的心思,当下也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只拍了拍明筱倩的肩膀,随即目光落到前头少女身上,察言观色,从少女先前的语气和动静中,她早已看出了几分,没准这身手非同一般的小姑娘还真是她们所追查的长生殿门人,不过她不愿说,一时间也奈何不了她,而且眼下也不是探讨这事的时候。
“小姑娘,姐姐看你也不是什么妖道中人,不管你的身份来历,难道你师门没告诫过你玄门中的忌讳么?你在这个地方引起劫雷,居心何在?”燕若雪脸色微沉,直视少女的双眼。
少女被她看的有些害怕,燕若雪话中含义她自也清楚,心里头却不禁嘀咕一声,她自小便在北荒深处的冰封大地进行最艰苦的修行磨砺,还真从来没有人告诉她这些,不过她年纪虽小,却也不是不识大体的人,自然不会这般冒失犯天下之大不韪,再说她此行而过,恰逢惊蛰不期而至,正好要趁此借天雷之气洗练自家的破雷大刀,这种机会对她来说可是极为难得,要知道惊蛰的异象,从来也只有中土这等钟灵之地所能拥有,对灵气极端贫瘠的冰荒雪原来说,却是奢求了,千百年下也难得碰到一回。
只是事关自己的修行功法和师门传承,少女也不好明说,在燕若雪的逼视下,只呐呐道:“我能有什么居心啊,人家的道行还没有到达渡劫的地步呢,大姐姐你误会了。”
燕若雪皱了皱眉,还没说话,一边回过神来的明筱倩听到这话,顿时眉眼一瞪,一指头顶这个雷霆闪耀的云漩,没好气斥道:“你一个小姑娘家,还学人撒谎诸多狡辩,这雷劫异象但凡有那么个见识的修行人都知道,看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少女本来还有些委屈,可一听这可恶女人的冷嘲热讽,登时为之气结,血色巨刀一震就要上前,就在这时,场中三人忽然同时若有所觉,一起抬头向夜幕苍穹上看去,只见那高空天幕之上,那个横亘其中原本还在酝酿中的巨大漩涡,突然间乌云翻滚,狂风大作,竟是迅速裂开一道黑暗而深邃的口子,但见得雷声隆隆,电芒闪耀,一股沛不可当的力量从九天云霄之上霍然而下,瞬间吸附了四周所有雷霆的力量,凝聚成一道光芒四射无比巨大的雷电光柱,气势万钧,就要从天而降。
“糟了!”燕若雪和明筱倩两人大吃一惊,显然没想到这被她们真法强行打散了不少的云漩,竟然还有降雷之力,燕若雪黛眉微蹙,目光深沉,想也没想,降雪仙剑皓腕轻抖,剑势飘舞,寒芒暴涨,转瞬间一幅乾坤八卦图阵凭空生出,这一次天地浩然之气凝聚之强大,竟是远胜她之前跟少女斗法时候所划出的光影,剑光所在,但见这乾坤八卦图阵迅速放大无数倍,落到那万钧雷霆光柱的路线之下,几乎把半个沧州城的上空都笼罩其中,这霍然而起的一下,就连那个少女也不禁看得目瞪口呆,她原以为自己没有这个大姐姐厉害,只是因为两人年纪道行差异的问题,却没想到这大姐姐乍然显露出来的真正实力,竟是远远超出了她的想象,敢情人家一开始就没有动用真本事跟自己斗法。
明筱倩虽然没有燕若雪动作那般迅速,但也很快就作出了反应,同样一个乾坤八卦阵图从玄霜仙剑上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