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皱眉道:“她哪里是一时失言?只怕早已看不惯娡儿了。哀家原以为她性子泼辣历练着就好了,如今看来倒是非得挫一挫她的锐气才是。”。
王娡温言道:“太后不必理会臣妾,粟姐姐此刻心里也必然不好受,太后要怎样责罚她也请留待日后罢,不能让皇长子小小年纪屡屡与生母分离啊。”。
她提起皇长子,太后眼里又是一层浓重的阴霾:“哀家目前只有这一个孙子,如今看来给她带似乎倒是件坏事。也罢了,等这孩子长大一两岁,哀家便让他长居太傅所,远离生母,反倒还有些裨益。”。
王娡微微一笑,也不说话。粟婉容如今失了姑母,唯有一子而已。
只是这样看来,似乎这唯一的儿子也不能长久了呢。
她如今,便是真正孤立无援了。
王娡蓦然想起许久以前的程喜月来,隔着这样久的岁月,在长信宫午后微微浮动的尘蒙中,似乎又看见了她,仍旧是当年静默温柔的样子,只微微笑着。
王娡几乎有些发怔了,险些落下泪来。
皇后细心,道:“妹妹怎么了,可是受了惊吓?”。
王娡掩饰道:“无妨,想来是方才事情太过可怖,臣妾心有余悸。”。
太后疲惫点一点头:“巧慧和娡儿也都下去罢,闹了这半日,哀家也想静一静。”。
王娡和皇后闻言,便依次跪拜,和长公主见了礼,方才转身离去。
皇后一路上仍在后怕,道:“原先不过撑着一口气,如今回想起来倒是后怕的很。”。
王娡温和笑道:“姐姐不必害怕,恶人有恶报罢了,况且是她自己犯下的事情,也该由她自己承担后果。”。
皇后柔软的眼睫微微垂下:“只是她也太想不开了,好端端的何苦做出这件事情?毁了自己一生名誉。”。
王娡微微一笑,这世上哪里有人想得开呢?不过皆是作茧自缚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