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完后不动声色将纸丢进香炉中,看着它被焚为一缕青烟。方才问义勇道:此人是什么来头?怎的就找到了他?“。
义勇声音极低:“此人乃是申屠嘉手下的一名文官,虽然职位不高,却是极要紧的职位,是帮着申屠嘉大人誊写奏章,以表皇上的。平日里申大人的信件往来也是有他执笔,最是对他信任不过的。且奴才仔细出宫打听了,这伍旭之乃是乡长里长保荐上来的,在申屠嘉手下混一口饭吃,如今官阶总也有了四品了。他家中负担颇重,有八十岁卧床的老母亲,每月的薪水俸禄也是刚刚紧紧巴巴的够用。奴才觉得,此人身在要紧的位子,却是性格不引人注意,且有软肋在手,是最合适不过的。这几日奴才也留心看了,这位伍旭之大人待人接物都极和气,因此奴才觉得他为人也可靠,是个懂知遇之恩的人。”。
王娡听得他分析的头头是道,心中不禁有些惊叹,道:“你倒是什么都打听得清楚。”。
义勇眉目恭顺:“这对娘娘而言是极大的事,娘娘肯让奴才去做是信任奴才,奴才如何敢辜负了娘娘的意思?”。
王娡叹一口气:“你若为官,必定是个难得的。如今,”,她想了想道:“你便慢慢开始接触这位伍旭之大人罢,不必着急,一切以妥贴为重。最要紧的是,万万珍重自身,不要被旁人发觉了去,那样于你而言也是一桩极危险的事,你好生记住了。一个伍旭之没了还可以换别的人,若是你们有了什么三长两短,便是得不偿失。”。
义勇颇为动容,道:“奴才知道,必定行事谨慎才是。”。
王娡点点头,挥一挥手:“如今我也乏了,你下去小厨房吃些他们新做的粉蒸栗子糕罢。”。
义勇再三跪拜,方才退下。
容芷上前来用玉石鹿角锤替王娡轻轻锤着肩膀,道:“娘娘可定下心思了?”。
王娡闭上眼睛,放松道:“我看着义勇做事尽心,想来选的人也是不会错的。最要紧的么,”她眸中微微一道冷光闪过:“若是此人不中用,义勇也该知道如何处置他。”。
容芷默然,道:“娘娘说的是。今日未央宫,那几名新人娘娘可有打算?”。
王娡揉一揉手臂,道:“暂且没有,瞧着都不是好相与的,姑且走一步算一步。如今她们风头正劲,我犯不着去与她们起什么冲突,皇上必定不会向着我。这起子蠢事,有粟婉容去做呢。不然我放她出来干什么?”。
容芷扑哧一笑,道:“奴婢也觉得粟良人蠢的过分了,今日之事,她委实不该开口,没得叫皇上心里不悦。”。
二人正谈笑间,就看见远远的大长秋走了过来。平日里无事大长秋从不到妃嫔宫殿,因此此番必有来意,王娡不敢怠慢,起身去迎。
大长秋见她出来,俯身行礼:“奴婢给王美人请安。”。
王娡伸手虚扶一把,笑道:“姑姑多礼。今日不知姑姑所谓何事?”。
大长秋笑道:“原是太后娘娘久不见王美人与平阳公主,甚是想念。故而叫奴婢来请二位过去。”。
王娡心中觉得奇怪,昨日里方才拜见了太后,今日不知何事?因此也只得应了,亲自去抱烟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