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末一楞,没想到这个问题忽然就砸回了他的身上,而此时此刻他发现自己在谈话期间被大儿子一路带到了走廊的拐角处,周围没多少人——这就意味着他们可以安心地谈话,并且不用再担心会站在那里显得碍手碍脚。
“我没想过,可能是法律吧。”萧末想了想后,不知道为什么想到了萧祁,所以果断地回答道,“这样的话,以后老爸手下的场子出了什么意外你可以来帮忙,自家人总比外人放心很多。”
萧衍听了萧末的话沉默了下来。
不知道为什么,萧末忽然觉得有些紧张,他轻轻抿起唇角,看着站在自己面前没有对自己的话发出任何表态的大儿子——如今已经跟萧末长得个头差不多的少年几乎褪去了小时候脸蛋上的漂亮精致,这个时候当他沉默地站在那儿时,多少总会有人产生一种“英俊”之类多用于男性的专属用词,而当这一些配上萧末沉静的性格时,却只会令人产生了当年的孝真的长大了的错觉。
萧末忽然觉得自己似乎不应该擅自规定儿子的人生方向。
这么做很自私。
萧衍肯定也不会喜欢这样被束缚着去做某件事情——毕竟在过去的那么几年里,他们父子似乎从来没有停下来要讨论关于萧家双生子的未来去向这方面的问题。
当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男人几乎就想要后悔,于是动了动唇,开口说些什么对刚才自己说的话进行一点抢救……
“好吧,萧衍,其实如果你还有什么其他打算的话,老爸也……”
却在这时他意外地在面前这双琥珀色的瞳眸之中看见了一点点笑意,当萧末微微一愣甚至以为那是自己的错觉时,他看见自己的儿子英俊的面容在像自己缓缓靠近——
萧衍一只手放在校服的裤子口袋中,微微弯□,在几乎是男人唇角又稍稍有点距离的脸颊上落下轻柔而飞快地一吻。
“听你的。”
萧衍说完,不等男人回过神来,就将他轻轻拽出走廊拐角往阶梯教室的方向推了下——
“准备开会了,你去找个前排点的位置,一会我也会作为学生代表上台发言。”
……
因为走廊拐角处的对话,接下来的一整个下午加晚上萧末都处于一种良心不安的状态之中,原本儿子有意接手家业(他就是这个意思)他应该觉得很开心,但是有那么一刻,萧末又觉得自己变成了那种最惹人讨厌的父母——比如以养育者的身份在孩子成长的道路上指手画脚的那类人。
而萧衍的妥协让他变得更加不好受起来。
他隐隐约约觉得其实萧衍对自己的提议其实真的不太感兴趣。
参加完家长会之后男人直接去了另外一个宴会,是以西区新回归的继承人的名义举办的宴会——
说是“名义”意思就是那个神秘的继承人压根就没有露脸,反倒是西区以前的大佬出现在人们的视线之中,老头真的如同传说中的那样“上了年纪”,虽然家道中落但是最近父子团聚的关系,这老头看上去又比前段时间萧末看见他稍稍精神一些。
原本这样主角都不出现的诚萧末压根就可以不出现直接让萧祁代替自己去的,但是一想到回家即将面对儿子,心怀愧疚的萧末立刻被鸵鸟精神左右,直接让萧祁开着车亲自到宴会现场走了一趟。
整个宴会很无聊,男人显得有些心不在焉的坐在一旁喝酒,剩下的那些人际关系都让萧祁去打点去了——视线若有若无地在萧祁和西区大佬之间来回游走,看着他们仿佛真的如同陌生人一般哪怕连个眼神的交汇都没有,萧末觉得有点无聊。
男人等了一会儿,正当他无聊得几乎就要睡着的时候,一个人影出现在他的面前——并且在没有受到任何邀请的情况下就这样径直在男人面前坐了下来,视线被挡住,萧末不怎么恼火地挑了挑眉——
敢这样在他面前放肆的人并不多。
不过秦朗当然算一个。
此时此刻,大概正处于事业低谷的男人却丝毫不见颓败,依旧是发型到位西装整洁,身上从皮带到袖口都是绝对拥有瞠目结舌价格的一线顶级品牌,眉宇之间也尽是难以掩去的成功人士才有的那种傲慢冷厉。
还用得起这种奢侈品,看来打压他得还不够狠。
萧末懒洋洋地笑了笑,心不在焉地抿了口酒,这个时候,他隐约注意到萧祁似乎走向了西区的某个高层——男人稍稍坐起来了一些,但是随即发现萧祁似乎只是跟那个人敬了杯酒说了两句话就直接毫不留恋地走开了,萧末目光黯了黯,这才将实现重新放到了坐在自己面前的男人身上:“秦先生最近很闲啊。”
“妥你萧末的福,我还真是忙得很。”秦朗冷笑了声。
“唔。”萧末微微眯起眼,用那种令人火冒三丈的淡定语气懒懒道,“秦先生不要错怪好人,最近您遭遇的那些个糟心事儿我看着也挺替你着急的,不过呢,真的跟我没关系。”
秦朗额角跳了跳:“难道你想跟我说那是天灾?”
“人在做,天在看嘛。”萧末道,“不是不报,时候未到——秦先生要是觉得实在太倒霉了,可以考虑这个月十五跟我一起去庙里拜拜,顺便多做点功德,说不定老天爷会保佑你度过这次难关。”
萧末原本只是随口一提想找点理由消遣一下面前这个十足可恶的男人,却没想到自己话一说出口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