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个女娃娃啊!”刘老轻叹一声,眼中有赞赏,也有惋惜。
如此气度,如若是男儿身,定然会有一番作为。
宋汐倒是不觉得可惜,就算是女儿身,只要她想,又有什么是不能做的?
“出门在外,为求方便,只好作了男装打扮。”轻轻一句,算是解释,唯恐两人心生芥蒂。
刘老倒是不介意,两眼一眯,依旧是笑呵呵的。只那老妇人,一张脸上始终面无表情,那双无光的眼睛望过来时,给人一种异常严肃的感觉。
怎么有人到了这个年纪,脾气还这般冷硬,宋汐猜不透,因不想生事,也没多问什么,只想着过了这一夜,明日作别,从此山长水远,再无瓜葛。
“理解理解!”刘老仍旧是笑呵呵的,只那老婆子轻轻哼了一声,也不说什么,转过身,一撩布帘,走进了里间。
宋汐微微抽动了嘴角,看来,自己不太受欢迎呢!
刘老却在为自家老伴打圆场,“她就是这个性子,姑娘别忘心里去,我儿子不在,你就住他的屋子吧!”
说罢,将她领到了与正厅相连的另外一间屋子。
老者热情地招呼道:“我那儿子自半年前一走,至今没回来过,被褥枕头都是年前新换的。”
宋汐微微一笑,“多谢刘老。”
“天色不早,姑娘好好休息吧!你的马我会替你照顾的。”老者嘿嘿一笑。
“有劳!”
老者摆摆手,出门时,细心地将门给带上了。
老者走后,宋汐开始打量这间房,除了粗制的木床桌椅和木衣柜,几乎没有多余的家具。
如此一来,角落里堆放的几口红木箱子、以及大小不一的礼盒,就显得分外醒目,这些本该出现在大户人家的东西,放在这里显得格格不入。
刘老说年前他儿子差人送来贺礼,想必就是这些东西吧!
一个乡下小子走出大山,飞黄腾达不稀奇,但宋汐联想到那个不苟言笑的老妇人,总觉得不太对味儿。
不过,这些事情又与她何干?
此时此刻,她只有一个目标,那就是找到那只贼狐狸,再狠狠打它的屁股,叫它离家出走不听话。
这一夜,前半夜的风雪下的特别大,后半夜却响起了惊雷,这雷声一声比一声大,势头比起雨季还要猛烈得多,着实不太寻常。
宋汐被一道雷声惊醒,猛地从床上坐起,双目大睁,机械地调转过头,隔着窗子,望着屋外阴沉可怖的天空,神色晦暗不定……
而在另一处,白团蜷缩在树洞里,在一声响比一声的惊雷中,瑟瑟发抖。
每打一声雷,它那小小的身子也跟着猛地一颤,脑袋都蜷缩在毛茸茸的大尾巴下面,看起来可怜得紧。
它只觉得那雷声越来越响,越来越近,不知何时,就要劈到它身上来,它实在是怕疼得紧,怕死得紧。
它毕竟还小,又没经历过什么风浪,没有直面死亡的能力。
越是安静不动,越是惶恐不安,死亡的恐惧逼的它快要发疯。
不行,它得逃,逃得远远的,逃到天雷打不到的地方去。
下一刻,白团的身子便如离弦之箭,“嗖”得一下窜出了树洞。
他在山间疾行起来,没有方向,没有目标,只有一个信念——逃!
没等它跑多远,天空忽然降下一道惊雷。
这道雷与寻常不同,竟是泛着紫气,冰冷夺目,带着一股夺命般的杀伤力。
雷声也不仅局限于空中,而是对着白团劈过来,目标再明确不过。
幸而它跑得快,与天雷擦肩而过,饶是如此,一声狐狸尖叫还是响彻了森林,这是白团惊恐至极的发泄。
而在它原本站立的位置,一颗大树轰然倒下,在烈火的焚烧下,顷刻间便化成了灰烬。
白团几乎可以想到自己的下场,越发没命地逃跑。
雷还是一声接着一声,白团躲过了五道,却也被天雷的余危伤了元气,几乎在它不得已地落了速度,一道天雷猛然轰下。
它跑不及,只得从旁翻滚,终归是慢了一步。
那天雷虽没打中它的身体,却灼伤了它的小腿,小腿一片黑紫,鲜血流个不停。
眼见天色云雷聚集,紫气弥漫,下一道天雷,定然会要了自己的命,可它已无力再跑。
白团瘫软在地,眼神灰败而绝望。
天雷集聚,天空紫光一闪,白团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这一刻,他脑海中浮现的,除却哥哥,竟然是宋汐。
这个时候,他多么希望她能出现在他的面前,将他从绝境中拯救出来。
如此,他会感谢她一辈子。
只不过,千里迢迢,终究只是奢望。
雷声越来越近,它甚至可以感到雷霆的威压,刺痛着自己的皮肤,白团不由得卷起尾巴,藏住了狐狸脸,仿若这样,就能摒弃死亡的痛处。
孤寂,等死,没什么比这更凄凉了。
这时的它,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脆弱。
宋汐赶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幅画面,眼见那道紫色雷电就要劈上白团,她不及思考,身体已经如利箭一般冲了出去。
下一刻,只听得“轰隆”一声巨响,宋汐的意识也仿佛淹没在这声巨响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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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存稿,明日有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