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为什么莹姐姐就能让你如此信任?难道在这宫中,姐姐眼里就只看得见莹姐姐?!
江婉儿不甘心的捏紧衣角,她终于承认原来这阵子她之所以不开心,之所以不高兴,竟都是因为她嫉妒程莹,嫉妒她能白白得如曦毫无保留的关注。
在江婉儿心里,遇见如曦以前,还从未有人像如曦一样对她亲切无嫌。所以对于如曦她不但又敬又爱,几乎就把如曦当成了她的亲姐姐。几乎可以这么说,如曦就是江婉儿在人人对她不屑的后宫中生活的唯一一点温暖,宝贵而不愿与人分享丝毫。
如此敏感又自卑的江婉儿,好不容易得到一个倾仰又崇敬的人,心里又怎能接受如曦对她,比不上对程莹的亲密?
如曦听了江婉儿的话,自当是江婉儿担心自己,对她话里对程莹的意见也就没放在心上。虚弱极了的笑笑,如曦正要说话间,程莹又端了药走进室内。
“如曦,来喝药了。”程莹见江婉儿坐在床边,便不计较尊卑次序向她打个招呼,“婉儿来了。”
江婉儿刚刚哭过,鼻眼都通红,见了程莹她一下起身,对如曦说道:“姐姐不是说让我去向晴妹妹贺喜,妹妹这就去了。”说着转身就走,经过程莹身旁时屈身:“莹姐姐,婉儿先告退!”
程莹奇怪江婉儿竟会向自己行正式礼,因心里急着要照顾如曦服药也就没多想,笑着点头:“婉儿走好。”
从清欢殿出来,江婉儿心情低落的来到流月殿,受如曦所托向新晋封长使的柏菀晴贺喜。
流月殿外,江婉儿带着宫女薇儿正准备进去,却巧而瞧见流月殿内几个小主也在向柏菀晴贺喜。江婉儿忙带着微儿退到对面一颗大树旁站着,小心的不让人发现自己。
是几个早些年就入宫的小主,在后宫里并不热络,也很难受到元慎的宠幸。不过也正是如此,她们才能在宫里相安无事的活着,否则颜昭仪铁腕之下,岂能容得她们长久?
流月殿内,柏菀晴顺着礼送这几个小主出殿。
所谓后宫中的恩宠最是养人,昨晚刚刚沐浴圣恩,此时的柏菀晴可谓比以往的俏丽更多份妩媚可人。
才送走几个,又迎来了两个,看她们的衣饰打扮应该是一位常在和一位宝林。
“琪染堂丽常在给菀长使请安!”
“康辉堂沈宝林给菀长使请安,恭喜菀长使荣得圣恩!”
柏菀晴连忙又笑着迎上去,“丽姐姐好,沈姐姐好,两位姐姐真是好客气,快,快进来坐坐!”
柏菀晴笑盈盈的迎接着来客,笑脸上春光满面,江婉儿突然觉得她的笑很刺眼,她突然不喜欢看到这一幕。
“晴儿今日怕是会很忙吧……”轻轻呢喃,“如今她宫里的热闹堪比往日如曦姐姐的清欢殿啊。”
微儿听了,望望流月殿前,讪讪问道:“小主,那咱们还要进去吗?”
“锦上添花,谁人稀罕?”江婉儿冷冷说着,再度瞧见柏菀晴兴高采烈的迎接元慎刚派太监送来的赏品。
“回去吧。”
冷冷一笑,江婉儿转身离去,却未发现在她身后不远处红潇的身影。
红潇目送江婉儿主婢离开,看着流月殿敞开的大门笑笑,半晌后带着贤妃的赏品走上去。
江婉儿回到平碧斋,刚进宫门就又听得宫人说颜昭仪又派宫女来找过她。想来颜昭仪找自己也不过那档子事,江婉儿哪里放在心上。
冷冷一笑,颜昭仪好没眼力的人,她敬慕如曦姐姐到如此地步,还会背叛她么?
又坐着休息了会儿,心里实在是挂记着如曦的身体,江婉儿也闲不下来,连忙取来笔纸。
一阵书写,江婉儿唤来宫女:“微儿,你快去六尚局照纸上写的领些东西来。”
微儿过来接纸一看,见纸上俱是名贵食物,可她家主子一向都是饮食平淡之人,遂疑惑问:“小主,您这是?”
江婉儿揉揉因执笔过久而僵硬的手腕,笑而忧心道:“是为如曦姐姐准备的,姐姐的身子病的越来越重,我想为她做些进补的药膳送去。”
微儿一听,头大之下惊呼道:“天呐,小主您糊涂啊!”
江婉儿愣住:“此话怎讲?”
微儿解释道:“奴婢知道小主您心里记挂着平容华,只是小主,您也要为自己想想啊。小主位份仅是选侍,又没了封号,每月的宫例不过就那么一点。您若是再将它如此轻易的浪费出去,小主您自己要怎么办呢?”
江婉儿笑笑:“怎么是浪费呢,如曦姐姐又不是别人,大不了这个月我吃平淡些就是。”
薇儿撅着嘴:“小主如此为平容华着想,可平容华呢,她帮着莹美人晋为贵人,就连柏小主都晋为柏长使了。小主再不为自己打算,以后还不得人人可欺?”
“不得胡说!”
江婉儿被薇儿的话说的心一凛,想起这阵子程莹与柏菀晴的晋升,眉头越皱越紧,手一点一点的捏紧衣裙一角。
薇儿的话,哪里不是这几天她插在心里的刺,时刻刺着她微弱的自尊,每每想起就让她痛的呼吸不了。
可是现在的她又能怎么办?她虽相貌不差,可位份实在是太低了,家世又微不足道到可以忽略的地步,就连舒婕妤都不记得她,更何况是坐拥六宫嫔妃的元慎?
江婉儿心里一片黯然,如果没有别人的帮扶,她会有侍寝的一天吗?
“现今的我不就是人人可欺吗,哪里还要等到以后?”轻轻的卷起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