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是一对和福爹福妈年纪差不多的夫妻,男的脸庞比经常劳作的村民要白净一些,在张子桐见过的村民中,福爹的脸是健康的小麦色,与古铜色、赤红色等常年风吹日晒所形成的肤色来说,已经算是比较白的了,这男的比福爹还要白净些,大双眼皮,一字浓眉,鼻梁高挺,嘴唇有些偏薄,眼神扫视间,精明尽现。
可算得上是仪表堂堂,明明没有见过面,但瞅着眉眼间竟然有一丝熟稔,张子桐眨了眼,又仔细看了看,没有看花眼,就是熟悉。
与大夫相比,妻子的容貌就差了点,虽然抹了粉,便是粗大的毛孔以及有些黝黑的皮肤底子还是很明显,眉眼细小,鼻梁平塌,嘴唇有些像猪腰子一般紫红肉实,除了身段还算苗条一点外,从外观上看没有任何可取之处。
张子桐不由的在心里嘀咕,人们常把美女与野兽的配对说成是“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这好男配劣女要怎么形容呢,“被一朵狗尾巴花攀了的仙人草”?
那男的进屋看了一眼坐在炕上,因睡了一觉再加刚吃饱饭而脸色红润的张子桐,笑了笑,就又出去了,福爹在外面接待他。
那女的却走了过来,上下的打量张子桐,在看到她因在屋内没有戴帽子而露出的额头上的那道醒目的疤瘌后,有些不满地撇了撇嘴,当然她做得很小心,只是因为一直因为那个男的面善的原因而陷入思考的张子桐,目光正好凝聚在这妇人身上,将她脸上那细微的表情变化给尽收眼底。
呃?这是怎么回事?这一男一女是谁,我什么也没做怎么还拉仇恨值了?
那女的打量完张子桐后,将眼底里那抹不满掩藏的很好地露出出了一个庆幸的笑容,
“还好阿福醒过来了。要不然,我这心里还真过意不去。”
“要是我妹妹真醒不过来了,你光过意不去有用吗?”二福姐不满地冷哼道。
“二福,怎么跟你赖大娘说话呢……“福妈连忙叱道。
姓赖?难道是二赖的娘?哎玛?!该不会真的来提亲的吧?!张子桐想到这里,满眼惊恐地看向福妈,福妈则是给了她一人安抚的笑容。
“赖嫂子,二赖那孩子醒过来了吧,没有什么大碍吧?”福妈请赖二的娘坐在炕边上,笑着问道。
“嗯,醒过来了。吃完药就睡下了,他若是不睡下,我们也抽不出空来这里一趟。专门说声谢谢。”
这话说的,好像她能来说上一声谢谢是多了不得的大事似的,引得二福姐老拿白眼翻她。
张子桐则是两眼亮晶晶地看着这个二货,看福妈怎么应对。
“谢什么,乡里乡亲的。孩子都没事就好。”福妈好似没听到她话里的不对劲似的,温和地笑着说道。
“就是说嘛,乡里乡亲的有啥大不了的,做什么还不都是为了救人,那些个站着说话不腰疼的,说得跟捅了天的大事似的。两个孩子年龄这么小,能做出什么事来啊,说的那叫个难听噢……”那女的马溜地接口说道。只不过没说几句,外屋就传来一声温厚的喝叱声,
“好好说话,别说那些有的没的,弟妹啊。你嫂子是个没心眼子的人,心直口快。你别往心里去。”
“哼!”那妇听后冲着墙不满是狠狠瞪了一眼。
里屋里一时就沉默了下来,外屋的谈话声,隔着一道墙,没什么障碍地传了过来。
“二河兄弟,哥哥这次来呢,一是来谢谢阿福这孩子,我都从胜子那里听说了……二赖掉到河里的时侯太长了,捞上来本来是断了气的,是阿福那个孩子用那个,啥法子,才给救了回来,哥哥真是不知道该怎么感谢她,如果是外人,兄弟就破财消灾了,但是,咱们是从小玩到大的兄弟,谈那个伤感情,于是你嫂子就准备了这些女孩子喜欢的小玩意送了过来,算是了了表谢意了,哥哥会在心里永远记着你们的情的,以后,有什么用得上哥哥的地方,别客气,喊上一声,哥哥立马就到,上刀山下油锅,没话说。”
张子桐听后生出一种关二爷口吐猛张飞言的荒谬感,二赖的爹看着仪表堂堂,白面郎君的样儿,没想到张口就是这么粗豪的匪话。
“赖大哥,你这么说兄弟可不敢当,孩他娘说的对,乡里乡亲的,别说那外道话。”福爹含笑的话语传来。
“嗯,再一个事是,都是二赖那小子不好连累得阿福被外面说道成那样,为了堵住外面那些人的嘴,我看不如……”
“当家的!”二赖爹的话还没说完,坐在里间炕头上的二赖娘就坐不住了,一个挺身麻溜地从炕上站到地上,大声说道。
“赖大哥,外面那些话确实传的挺过份,兄弟听了,也很恼火,恨不得冲上去找他们去理论,但是,如果我出手了,这谣言怕是会传得更加厉害,这对孩子不好,越描越黑,索性随他们去吧,咱们行得正坐得端,阿福救人是好事,咱心里有数,问心无悔,大哥也别往心里去了,传上一段时间,慢慢会消停下去的。”福爹话里的气愤和隐忍张子桐隔着一道墙都能听得出来,心里暖融融的。
“不行,事关阿福的名誉,哥哥怎么也得给兄弟你个交待,外面到底是谁在瞎嚼舌头根子这事,哥哥会去好好问问,里面,兄弟你看,这两个孩子年龄也都差不多,咱们两家也算门当户对,不如先订个娃娃亲如何,这样,也好堵住别人的嘴,省得他们再说道什么了。”
“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