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伟成喝了口茶,轻轻咳嗽了一声,缓缓说道,“……感谢岳父岳母大人不顾辛劳,为小婿抚养女儿。……..今日小婿来此,有一事相求,求岳父母大人将月娥所生之女还给小婿。”
“你……你说什么?你怎么会知道月娥留下一个女儿?”杜夫人的脸色微微有些苍白。只觉得四周乱哄哄的人心头发慌,身子不由的晃了晃,扶住椅子把手。
林伟成眼梢微微上挑,神情有些激动的说道,“我母亲一直对当年所为心感内疚,去世前曾交代家人,月娥当年生有一女,交与岳父母带回杜家养育。母亲希望日后这个孩子,能够认祖归宗,回归林家。”
“原来如此,不过……”坐在杜夫人身边,宝宝的表情淡淡的,声音中不带丝毫感情,说道,“相国大人,既然您对当年的情形了如指掌,那么一定知道。当年,令堂大人曾经白纸黑字写下承偌,杜月娥所生之女既交予杜家带走养育,从此后便与林家再无半分瓜葛。……如今这纸承偌尚存,相国大人今日此举怕是甚为不妥吧。”
林伟成脸色猛的一沉,盯视着宝宝,厉声说道,“杜侯爷!这是我们林、杜两家之事,好像与你这个外人没有什么关系吧。”
宝宝轻轻一笑,淡淡说道,“不巧的很呀。宝儿与本侯自幼便定下婚约,也许在宝儿眼里,你这个便宜爹还不如我这个外人亲呢。再说了,相国大人在这里自说自话起劲的不得了,可曾想过,宝儿根本就不愿意离开杜家,不愿意与你相认。”宝宝端起茶杯慢慢的喝了一口,斜眼看了看林伟成,“我说,相国大人,您老又不缺儿少女,根本没必要走着一遭。平白的惹人烦。”
林伟成一听宝宝此言,差点没有气得跳起来,他手指着宝宝的鼻子恨恨说道,“你!杜宝宝,你别以为老夫给你几分面子,你就不知道天高地厚。”
宝宝站起身,对罗庆说道,“相国大人公务繁忙,我们就不多留了。罗庆,好好送送相国大人吧。”说完,不等林伟成起身,宝宝便拉着杜临和杜夫人往后堂去了。
林伟成气得一个劲儿的吹胡子,干瞪眼。管家林奕福在旁边劝道,“老爷,若宝儿小姐真是五夫人所生之女。看在宝儿小姐的面上,你也不能现在与那杜侯爷闹翻了,否则他在宝儿小姐面前说什么几句不好的……”
下面的话,管家不便再说,意思林伟成自然是知道的,“宝儿要是听进了杜宝宝的话,不肯与林伟成相认,那可就糟了……”
天德七年三月十六,吉,宜婚娶。
这是一个好日子,刑部侍郎杜宝茗的婚礼也顺理成章地被安排在了这一天。杜府因为今天的大喜日子,院里院外,屋里屋外,俱张灯结彩,扎上了红色,一派喜气洋洋。身着蓝衫的小厮和身着粉色衣裳的丫鬟各个手捧着鲜花、彩饰和各色礼品,进进出出,热闹非凡,一派繁忙景色。
“快点,快点,手脚都麻利些,看着东西,千万别给碰着了。”管事嬷嬷扬着帕子指挥着一干众人各司其职。
杜府中云集了前来贺喜的人,各式各样的贺礼,一箱一箱的往堂内抬。杜临和夫人高坐首位,管家杜成站在门口,一一迎接来贺喜的客人。来看热闹的京州百姓把杜府门前的整条街路都占满了,还有人试图爬上围墙探看里面的情况。罗庆带着护卫不得不五步一岗,十步一哨地守住府邸四周。幸好宝宝预先与禁军统领王浩宇打了招呼,王浩宇特地调来了一队禁军在杜府四周维持秩序,以防不测。
吉时一到,喜乐大作。 按照天庆习俗,杜宝茗身着盛装,扎了大红彩绸,高跨俊马,显的英姿勃发,令人为之眩目。他在沈云飞、宝宝的陪同下,前往郑府迎亲。迎亲队伍超过二百人,由杜府出来后浩浩荡荡地往郑府而去。新娘子既是郑浩文的义妹,郑府也就作为新娘的娘家。一路上爆竹喧天,喜乐大作。如此隆重的婚礼引的路人争相观看,人潮攒动,热闹非凡。
从杜府到郑府不过数里,也就是步行十几分钟的路程。只见一路之上,黄沙铺道,净水泼街,两边用红色的轻绸,将迎亲队伍与观看的百姓隔开。街路两边,隔着红绸可以看见很多平民百姓静静站着观礼。
队伍前面是四十名整齐肃穆青甲骑着俊马的禁军开道,禁军后面就是身着大红喜袍的新郎和两名伴郎。中间是数十个手提着大红灯笼的粉衣女子,紧跟在粉衣女子后面的是一群捧着各种吉祥物品的童男童女,接着便是怀抱着乐器轻轻鸣奏着的乐者。接下来是八人花轿。花轿后面则是长长一串挑着礼盒的青衫男子。最后是骑着俊马护卫的禁军。因为人多,原本十几分钟就到的路程,足足走了大约半个多小时。
京州街头人潮涌动,百姓们几乎都从家中走出,到街路上观看杜侍郎迎亲。兴奋的人们指着迎亲队伍不停的叫道,“瞧呀,新郎身边的那位美少年就是大名鼎鼎的护国侯!”
“是呀,想不到从来不愿意出头露面的护国侯,竟然会亲自陪同杜侍郎去迎亲。”
“哎呀,你们不知道吗?杜侍郎与护国侯是好兄弟,他们都姓杜。”
按照天庆的习俗,大婚当日晚上的喜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