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一路上,顾荣都沉默不语。叶子本以为他是打算回府后再跟她算账,可谁知进门后他只轻轻一句“早点歇吧”就不了了之。
尽管叶子有些莫名,不过她也乐得耳根清静,回屋后脸都懒得洗,倒头就会周公了。
不过等她一觉睡醒,倒是有那么一点忧虑了。据她亲身感受,贺斩风可不是个肚里能撑般的,相反绝对是个滴水之仇能涌泉相报的!
叶子担惊受怕了一整日都没等来预期的灾祸,为此不禁对自己的小肚鸡肠脸红。于是她踏着夜色溜溜达达回到屋里,准备洗洗睡了,可就在她刚走到房子正中,突然脑袋被一不明物体砸中。
“痛!”叶子看着滚落脚边的……酒壶?
叶子疑惑抬头,就见贺斩风揭了自家屋顶瓦片,蹲在上面厚脸皮的甩了甩手。
“呵呵,手滑。”
手滑?
他这是把她当白痴,还是他自己就是白痴,这么显而易见的谎话,连鬼都不信!
叶子胸中怒火噌噌往上窜,待她咬牙切齿正要开口,便见贺斩风指了指脚下的瓦砾,挑眉——话不能乱说哦,小心我踩碎你的瓦片!
叶子大脑飞速运转,现在敌强我弱,直接硬碰绝对讨不了便宜,那么打不过还躲不过吗。叶子丢一记白眼,径直上床卧倒,连衣服也不脱,扯过被子就睡。
听着下面传来“呼呼”的鼻音,贺斩风一时间跟被人定住了似的,好半天没反应过来。
这是什么情况?!你想气气人家,结果人家干脆把你当空气!天底下还有比他更失败的人吗?有吗有吗有吗?!
“喀嚓、喀嚓、喀嚓”连续三次瓦片碎裂的声响,叶子额角也跟着跳了三下。
“呵呵,脚滑。”
叶子拉起被子这次连头也一起蒙上,在心中不停地安抚自己——跟个手残脚残只会“吱吱”乱叫的耗子计较,跌份!
贺斩风等了半响都不见下面有动静,脸都气绿了。好嘛,人家弹琴还有牛听,他这压根被人当成屁,给放了!
须臾,寂静的小院里响起连绵不断地“喀嚓”声,如律动的音符时缓时急,时重时轻,还真有点摇篮曲的意味。
可惜,贺斩风却无心留恋,他临走前充满幽怨地回眸——
“熏死你!”
※※※ ※※※
“唔……”叶子伸着懒腰爬下床,一边梳洗一边回味昨晚的美梦。
梦中,她神勇无比,将贺斩风削成萝卜埋进坑里,还在前后各刻下一排醒目的大字——
在下萝卜君,请勿当黄瓜。
“噗!”叶子不由笑出声,想象他被人吃干抹净的惨状,心情不由大好。只是……
叶子仰起头,脸上的笑容渐渐转为愤怒。你个杀千刀的,给我留一片瓦能死啊!
一整天,她求爷爷告奶奶,好容易在天黑前把屋顶修好。为此,顾欣笑了她一天——打几喷嚏就能震碎一房的瓦片,人才啊!
再看顾荣一脸似笑非笑的表情,叶子都想挖个坑把自己给埋了,忒丢人!
叶子躺在床上辗转难眠,不久听到头顶传来细微响动,唇角渐渐勾起。
贺斩风捱了一天,终于熬到夜深人静,他一路飞檐走壁直奔叶子的住处,跃上房顶脚尖轻点,几步落到床的正上方,嘴角大大咧开,眼中蕴满了兴奋。
他蹲□轻轻拿起一片瓦,内劲微吐——
“喀嚓……咳咳咳咳!”
在手中瓦片碎裂的同时,一股白烟扑面而出,呛得他眼泪花花直流,上气不接下气还差点从房上滚下来。
就在这时,房中暴发雷鸣般的大笑,贺斩风只觉肺都要炸了。这特么也太损了,居然把瓦片挖空,填满胡椒粉!
静谧安好的夜,喧闹嘈杂的院,顾荣立于月色中摇头叹息,孺子不可教。
※※※ ※※※
屡战屡败,屡败屡战。
第四日,贺斩风很爷们地再次跳上叶子的屋顶,不巧的是今晚屋中无人。他也没多想,顺手挪开一片房瓦打算守株待兔,却见瓦下夹着一封信。
贺斩风奇怪地拿起来审视,心道:小样,今儿爷要是再中计,就做你孙子!
他屏住呼吸,小心地拆开信封,等了半天不见白烟,不由赞道:臭丫头,还不笨嘛!
取出信纸,轻轻一抖,只见秀气却不失洒脱的七个字跃然纸上——
“这次放过你,小人!”
贺斩风阴森森咧嘴,同时托着瓦片的左手内劲微吐——
“喀嚓……咳咳咳咳!”
贺斩风左手维持着捏握的姿势,俊朗的脸上却早已泪流满面。不是说放过他吗……
他一怒之下就要将信纸撕碎泄愤,却在月光的照射下恍见背面有字——
“我骗你的,笨蛋!”
贺斩风简直快被气炸了,却又不敢乱碰,谁知道还有没有其它陷阱。
他重重一拂衣袖飞身跃下屋顶,途中碰到顾荣,咬牙切齿地提醒他:“以后千万不能得罪叶子,她就是个魔鬼!”
顾荣望着迅速消失的一团“火”,微微蹙眉。
※※※ ※※※
与此同时,揽月楼唯一独立的雅间里,正有二个人醉的东倒西歪,滚做一团。
这二人不是别人,其中一人正是被贺斩风视为毒蛇猛兽堪比魔鬼的叶子,另一人自然也是大有来头的北月太子慕容昭。
要问他二人怎么会凑在一起,这追根溯源就有些长了。简而言之,叶子今日又被大夫人骂了,于是她借出府采购之机溜到揽月楼买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