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洛洛的纤指轻轻地落在桌面,一下一下的轻叩着,红唇轻启问道:“你是怎么认识这个人的,又是什么时候认识这个人的?”
“这次下崆峒山后,在一家客栈吃饭认识的,当时因为客栈客满,没有多余的桌子,他就主动要求与我同桌而食。江湖人一般不拘小节,我也不曾在意,便答应了!我们是在那时认识的,后来,他请我一块喝酒,一来二去便熟悉起来。他听说大哥要结亲,便表示想来抽热闹,我见他同自己有些志同道合,便答应了,这才走一块来的。”白逸云一五一十地将事情的原委徐徐道来。
“也就是说,你们认识的时间并不长,更确切地说是你对苏星寒这个人一点也不了解?”云洛洛一双水眸不禁微微眯了起来,眼底划过一丝肃杀之气。
白逸云沉吟半响,很多问题在脑中转了一圈,这才无奈轻轻点了点头:“好像是这样的。”
闻言,云洛洛冷笑一声,望着白逸云,眼底闪烁着一丝戏谑:“白二少,说你光长个字不长脑子,你还不相信,你瞧,这行走江湖最重要的戒备心,你倒是丢得一干二净的!”
男人,无论什么年纪,最重要的永远都是面子,尤其是在女人面前。被云洛洛这番戏落之后,白逸云当即又恼羞成怒起来,他愤愤地瞪着云洛洛喊道:“也许是你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呢?我瞧星寒人就挺好的!弄不好他跟我说的那番话也是他听来的,而客栈中的那几个人也只是一个巧合罢了!”
云洛洛闻言,冷笑一声,说了一句:“但愿如此!”
那声音清冽中透着一丝不可置否的意味。
“就是这样的!”被一个女人说教,尤其是被一个同龄女子说教,那是一件非常丢脸的事情,虽然白逸云心底也开始多了几分怀疑,但他依旧在面子上死撑着。
云洛洛瞧着白逸云的神情,当即将他的心思看了个透,却并没有戳穿,只是淡然地说了一句:“无论是不是,你自己小心些,提防总没坏处!”
这话轻轻淡淡的,不过是一句提醒,但落在白逸云耳中却变成了类似担忧之意,令他原本沸腾的心一瞬平静了下来,甚至带着一丝浅薄的甜意。这话打断了他想要倔强反驳的念头,轻快地点了点头。
随后,云洛洛又在白逸云的屋中坐了将近一个时辰,两人时而有一搭没一搭地说上两句,时而沉默相对,却并不显尴尬。
年纪相仿的两人,一旦放下了彼此的芥蒂,想要闹成一团是很容易的事情,相互比赛抄《弟子规》,时不时地彼此撩拨一句,一个午后的时光,便如此匆匆地溜走了。
很多的感情都是在朦胧中淡淡萌发的,越是朦胧,便越是甜蜜,因为当这份朦胧最终失去的时候,无论得到与否,面对的都是无比残忍的现实。
因此,这一个淡然却温馨的午后,一直深深地印在白逸云的脑中,直到很多年以后,回想起来,依旧会让他觉得如此清晰,暖入心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