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承锦看着他在短短一会儿工夫里就变了脸色,额上也也冒了一层细汗出来,第一时间就大气也不敢出了。
不过他经历过陆青桐那桩事情,也算是有些经验,虽然心里万般的不愿意相信,可还是不得不试探着问道:“你,你该不会是要生了吧?”
“不可能!”玉砚立即尖叫着否认,这位要比燕承锦还要不能够面对现实。难以置信且竭斯底里地叫道:‘“明明还在半个月才到日子!现在生什么生!”
他自己都这样说了,燕承锦虽然心存疑虑,也只好忍住了不再发表看法。
两人大眼瞪小眼地相顾茫然了一小会儿。燕承锦看他冷汗直冒,忍不住心中忐忑,小声地问道:“那你怎么……你没事吧?”
“……怎么可能没事!你没看到我正疼着呢嘛!”玉砚没好气地道,他本来就是被家人丈夫捧在手心里宠惯了的,这时候身上正难受着,说话也就没有那么客气了。玉砚小口小口地吸着气,只觉得疼痛似乎有增无减,几乎连腰也伸不直。他伸手按在石桌上,还没等站着起来,又抱着肚子坐了回去,向前躬着身子咝咝地直抽。
燕承锦倒是真正害怕起来,也不顾自己些时行动也不太灵便,,就想上前去搀扶。他也没敢再和玉砚争论这到底是不是要生的问题,只是小心翼翼地道:“你既然不舒服,那还是先回去吧?”
玉砚现在何止是不舒服的问题,他从小到大锦衣玉食,一切都有人照料得妥妥当当,又没生过什么大病,顶多就是着凉感冒有个头疼脑热的。就连割破手指这样的小事都少之又少。也是他命好,前面两个子儿都顺顺当当的,根本没让他吃什么苦,所以他才会理所当然地放出豪言壮语,说什么一定要有个女儿这样的话。
但这一次不知是不是运气到了头,显然没有前面那般的好事来便宜他了。其实肚子的痛倒也并不比别人更剧烈几分,只不过他向来享福惯了,这本属正常的疼痛在他看来就格外难以忍受。
玉砚只觉得肚子里疼得厉害,肠子都跟要绞断了似的,要不是燕承锦在这儿,使得他还要顾忌两分面子,简直都想抱着肚子在地上滚了。他现在觉得大喘气都像是会扯着肚子,想想来时那弯弯绕绕的路,他那里肯受那个苦再一步一挪地走回去。
玉砚连忙拨开了燕承锦的手:“别……我现在走不回去……好疼……”
燕承锦只当他是真的走不动,也不敢勉强拉他,只得另设他法,转念一想道:“你先忍一忍,坐在这儿再坚持一会,我这就去找人过来……”
他说着就匆匆要走,却被玉砚一把拉住了。
那股子突如其来的疼痛纡解一些,剩下绵绵扯扯的闷痛,总算是不那样疼得抓心抓肝的。但这也是玉砚还从没吃过的苦头,这时候再不情愿也隐约明白自己是怎么回事了,他心里知道应该让燕承锦去找人来帮忙。然而他心里也是害怕的,再加上身上难受只想有个人能在自己身边陪着。想到自己一个人留在这儿,越发觉得不能够忍耐,一时间任性压过理智,那里肯让他这就走了。
“你不准走……我都这样了,你怎么还能把我丢在这里……”玉砚这一下子就给疼得怕了,这时说话的声音里都带着哭腔。一边愤愤地向燕承锦抗议道:“……又不是你受这个罪,讲得倒容易,说忍就能忍啊?换你来忍忍试试……不行又疼了,我坚持不了……唉哟疼死我啦!”
大约是阵痛的间隙过去,又一股疼痛从腹底升起,玉砚伸出一只手去按着肚子,另一只手却还抓着燕承锦不放,一边忍不住大声叫疼。而且因为疼痛,攥着燕承锦的手上不由得加大了力气,平素看上去娇贵纤细的人竟然能捏得燕承锦也觉出痛来。
再加上他样咋咋呼呼的叫唤得夸张,燕承还以为他这得是有多厉害呢,也不敢强行挣开他。可这么两个人呆在这儿也不是办法,他心里比玉砚还要惊慌惶急。又怕自己表现得太害怕让玉砚更失控,只得耐着性子劝他道:“你这样抓着我在这里也没有用啊……你先放了我让我去找人……很快就能回来了,好不好?”
“不好!”玉砚又唉哟了两声,疼得眼泪汪汪的,却还不忘恨铁不成钢地瞪着燕承锦道:“这园子能有多大啊?你不会大声喊人吗?你大叫几声,自然就会有人听见过来了嘛!这不比你去叫人快得多!呃……”
还没等燕承锦回过神来,玉砚肚子里突然又是一扭,他自己先忍不住,放开燕承锦抱着肚子大声叫唤起来:“来人啊!救命啊!我肚子好疼,疼死我啦!我要死了!快来救我,肚子疼!好疼……啊……”
他扭动挣扎间也没法再在围栏上好好坐着,眼看就要滑到地上去。燕承锦虽然很想乘这机会脱身,却也不能眼睁睁放任着玉砚一个将要生产之人就这么满地乱滚。迟疑了一下,只好重新坐了下来,将玉砚稍稍搂住,以免他从石栏上滑下去。
玉砚将头靠在他肩膀上,难受得左右直扭,他本来就受不得苦又生□咋呼,又向来忍不得疼,现在一半是直疼的一半却是潜意识里觉得不能忍受了。他脸上五官都扭曲拧巴到了一起,闭着眼睛抱着肚子哼哼着叫疼,时不时两脚还难耐地在地上乱踢乱蹬。
当疼痛再次稍稍一强烈,玉砚终于不顾面子地哭喊起来,他不知道燕承锦坐在这儿已经是乍着胆子,心里只想离得越远越好,一边哭一边呜呜咽咽地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