嵘玄冷笑:“真相?等了五年你才说有真相?”
尤莱尔并不解释,只是站在他前方,静静地等着他。
……干。
他讨厌这个对手。
早在没发生那件事之前,他就知道如果这个人鱼不死,他们注定会敌对一生。
他最终还是跟了上去。
尤莱尔不是第一次来第四城邦,但嵘玄统治下的第四城邦确实与从前有大不同。眼光扫过建在半山的人鱼城堡,他才问:“陶一冉呢?”
提到那个人类,独占欲极强的人鱼立刻脸色阴沉:“关你什么事?”
“当初捡到你的如果不是他,或许我的计划就不会变成这样。”尤莱尔说,“五年前,杀了你父母的并不是我。”
嵘玄的身子微微发抖,他握紧了拳头低笑:“这就是你的真相?你根本不用亲自动手……”
“让你活下来的,却是我,”尤莱尔后退一步,留出足够的防守空间后,才不紧不慢地继续说着,“让你成为活着的证据,让真正的凶手始终活在恐惧里,以此来威胁这些蠢货,逼得他们不得不接受我的统治,巩固我的权利。这是我的计划,只是我没想到你会走到今天这一步,如果没有陶一冉,或许你并不会成为第四城邦的统治者,我也不会被逼得今天出现在你面前告诉你这些真相。对我而言,这些真相是我牢牢掌控权利的法宝。”
“……谁才是背后的主谋?!”嵘玄的眼眶泛红,他的理智在最后时刻还是控制住了翻涌的怒气。
“你指的是哪件事?”尤莱尔的话让嵘玄愣了。
“引起这场风暴的是一件事,策划谋杀是一件事,屠杀是第三件事,最后你被追杀却没死,这是我干的。”尤莱尔在嵘玄震惊的目光中,拿出一个红珊瑚耳坠,“这是你堂姐的遗物。整个惨案的源头就是我那愚蠢的表兄奥格拉看中了一个陷入发情期的人鱼,将她的伴侣驱赶后,又将她□□,导致其刚成年就怀孕。可惜,如果是普通人鱼的话,也许那个蠢货还会考虑负起抚养的责任,只是那条雌性人鱼居然姓嵘。”
嵘玄接过红珊瑚耳坠,依稀记起那个漂亮的,温柔的堂姐。他的手有些抖,甚至不想再听下去。
让他家破人亡的原因竟然是如此的可笑和疯狂。
“西太平洋的海域比任何一块海域都要宽广,但这里也生活着超过十个纯种的家族,嵘家人鱼数量最少,却偏偏占据着最大的海域,这样的家族迟早会被谋算。而引爆点就是你父亲坚持要将奥格拉投入监狱,而这个蠢货因为脾气暴躁居然掐死了你堂姐。”
耳坠被死死捏在手心里,嵘玄紧抿着嘴唇,脸上交杂着各种复杂的神色。
“那时候我仍未成年,奥格拉是这个家族最有力的继承人,于是他的父亲不得不为了捍卫他们的继承人策划了一场谋杀。但他们最早的目标只是你的父亲,这个唯一一个知情者。可那一夜,一直在族中做客的另外两个家族的族长居然得知了这个计划。于是针对个人的谋杀,变成了屠杀,”尤莱尔冷笑一声,“就像我现在遭遇到的情况一样,当年,也是这一群不知廉耻的家伙一起参与了这场瓜分嵘家资源的屠杀,让阴谋变成了合谋。”
他从看向嵘玄,眼神里带着一丝嘲讽的怜悯:“这些虚伪的家伙在分得利益后,就狡猾地将所有责任推到了米勒身上,甚至为了让米勒始终背着所有的责任,你必须活着,作为一个唯一的人证活着。”
嵘玄的唇瓣被咬出了血丝,眼前这个人鱼说的每一句话,明明残酷得令人难以接受,却让他说不出“我不信”。
“他们期待着你的带着嵘家的骄傲尽快回来复仇,最好是将米勒家彻底击垮,而嵘家只剩下你一个,你即使获胜了也无法再夺回原有的海域,于是他们可以继续分享米勒的资源,最后的赢家只有他们,跟你和我都无关。”尤莱尔说得很慢,似乎不大习惯这么长的对话。
两个年轻的人鱼对视着,刚刚还恨不得你死我活的气氛,瞬间有了复杂的变化。
嵘玄压抑着怒火质问,“你有什么证据让我相信你的话?即使你不是主谋,将嵘家灭门的仍旧是你的族人。”
尤莱尔居然笑了,虽然冷得就像海面上的浮冰:“我当然有证据……所有的证据。就在奥格拉带着屠杀的胜利回来时,我正好成年,你堂姐的尸体还有她腹中的婴儿残骸都在我手中。奥格拉当时一定很想哭,只是他既然给了这么好的机会给我,为什么我要放过?我让他乖乖地闭嘴,把族长的位置让给我。而这时候你的位置已经暴露,奥格拉的党羽正想杀了你,是我让他们误以为你在北边,才让你避免了最大的危机。所以,我不但不是你的仇人,也许你还该感谢我。”
听到这里,嵘玄已经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他怔怔地看着手中的红珊瑚耳坠,脑中不断浮现各种画面,被血染红的海水,杀手狰狞的面孔,自己绝望的哭嚎,最后即将复仇的时候,却得到了这样一个真相。
他最恨的对象弄错了。
他甚至不认得那个叫奥格拉的家伙。
他活下来不是因为自己很努力,而是因为根本就没有遇到真正的追杀。
嵘玄笑了出来,眼眶泛红。`
“所以你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