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朦胧胧地睁开眼,是一片模糊。
似乎有很多人在晃来晃去,一个个都是匆匆忙忙的。她听不到任何声音,只觉得口渴张嘴却什么都说不出来。奋力睁开眼,却还是沉沉地合上。
是谁的手,在抚摸她的脸庞?是谁在她耳边叫着她的名字。她恍恍惚惚,感觉那手很温暖,那声音很熟悉。可是,却都轻飘飘得像是虚幻的。
那一刻的她,谁都不记得了,甚至她自己。
手心中一颗硬物,有点冰凉。凸起的浮雕印在手心里。那瞬间,她记起了一切。
景青山是你吗?刚浮上来的清醒,渐渐又混沌了下去。
景青山就坐在她的床边,握着她的手。他望着晚歌却对景青菱道:“一定替我照顾好她,还有母亲。其他的,我会交代吴叔。青菱,拜托你了。”
景青菱站在他身后点头道:“放心吧!你们都是我的家人,我一定尽全力去保护的。”
景青山俯下身在晚歌额头轻轻一吻,眷恋地看了一眼。转过身搂过妹妹:“傻丫头,也记得要保护好你自己。记住,不管发生什么,都要听吴叔的安排!我走了,告诉晚歌,古岚真的只是我的同学。对她,我有照顾她的责任,因为我答应过她未婚夫。他未婚夫,是我兄弟,在一次深山的演习里我没能把他完整带回去。”
景青山说到这,是难言的神伤。关于他在国外的过去,他从来不提起。只是那年他匆匆回国却带着一个女子,所有人都以为那女子便是将来的少夫人了。可没过多久,那女子又消失不见了。她去了国外,那女子就是古岚,时隔多年,很多人都淡忘了这件事。
景青山拍拍景青菱的肩膀,她终于感觉到这份重量。他大步离去,景青菱扒在窗台上张望,军队这次选择绕出江北作战,这一去又不知道要多久。
暮色降临,景青菱点起的蜡烛。
电力设施被破坏,目前还在紧急抢修中。整个江北除了军政的办公楼,其他地方都还在一片黑暗中。往日的万家灯火,都变成了星光点点。
景夫人不不知何时站在了景青菱身后,她忽然开口道:“她怎么样了?”
景青菱吓了一大跳,还没等她开口,隐在景夫人身后的古岚道:“夫人放心吧,少夫人并无大碍。一是太过忧虑,二是情绪紧张,三是受了刺激。只要好好休息,在加上一些饮食的调理,相信很快就能恢复过来的。”
景夫人微笑地看着古岚,拉起她的手十分和蔼道:“阿岚,这次可真是多亏有你了。不然我这孙子,恐怕就要保不住了。你走了那么多年,也不知道回来看看我们。一回来,还生分地叫起夫人来了,我可不高兴了。哎,或许,当初我就不应该让你走,不然现在你可能都是我儿媳妇了。”
景青菱真是来火,当着儿媳妇的面,对别人说这样的话。不被气死也得气伤,幸好晚歌现在还在昏睡中,不然这肚子恐怕又要痛起来了。
古岚微微笑道:“夫人……伯母,您又跟我开玩笑了。像然风跟晚歌感情这样好的夫妻,可真的是难得。阿岚没有这样的好福气,也只有羡慕的份了。”
床上的晚歌动了动,景青菱慌忙叫了她几声。
晚歌张开眼,头还是一片晕眩。景青菱扶起她,给她喝了点水她才清明了些。
见晚歌已经醒过来没事了,景夫人不咸不淡地对晚歌说:“既然没事了,就好好休息吧!饿了就让下人弄点吃的,没事就不要乱跑了,好好歇着吧!”又转头拉着古岚,“阿岚,难得你回来,干脆就搬到景家来住吧!我一个人也怪闷的,就当陪陪我。”
晚歌不知道古岚是怎么回答她的,可景夫人这般作为也摆明了就是让她看的。晚歌顺着自己胸口闭着眼自言自语:“不能生气,不能生气。”
景青菱呵呵笑了起来:“不如我来给你下一贴治疗这怄气的良方吧!”晚歌洗耳恭听,景青菱就把景青山告诉她的事又给她说了一遍。关于古岚,只是对于兄弟情的责任。他不是景青山爱的人,而是兄弟妻。就这样的关系,晚歌终于放下心来。
因为景青山不是那种会觊觎别人的人。他很容易满足,他有一颗很洒脱的心。
忽然一阵风刮来吹熄的蜡烛,晚歌这才反应过来:“停电了吗?对了,他还没有回来吗?”
景青菱重燃起蜡烛,支支吾吾道:“电力设施出了点问题,他,他可能要过段时间才能回来了。你先别激动好不好,他说了,他一定早日结束战争回来陪你。他从来没有食过言的对不对?他要你安心地等他回来。”
晚歌掀开被子下了床,她扒着窗户望着黑乎乎的庭院。
上一次他也这样走得悄无声息,这一次竟然也是这般相似。庭院里有枯枝踩碎,雪早就融化得没有踪迹,连同他的踏过脚印都融化成青苔。
人生为什么总要有那么多生离死别呢?
三月莺飞草长,大雪已经无处寻觅,只剩大地回春一片嫩绿。
古岚没有答应景夫人住到景家,只不过这些日子却来得很勤。晚歌总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只有景青菱陪着她:“你看今天天气这么好,我们出去走走吧!现在的堤岸边,到处都是杨柳青青,一片生机盎然。就像……就像这个小家伙一样!出去走走吧!对小家伙好,你就答应了我好不好嘛?哥哥走前可是特别交代我,一定要照顾好你,你总把自己关房间里对孩子多不好啊!”
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