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婉心微微一笑,心知晚歌已经把所有事告诉了秋禾。秋禾如此紧张晚歌,也是无可厚非。
晚歌叫下秋禾:“婉心姐帮过我,她没有恶意。”秋禾这才放开晚歌,给白婉心端过凳子。晚歌开门见山便问道,“婉心姐,有什么事吗?”
白婉心皱起眉头道:“小晚,这是文声让我带给你的。明晚庆功宴的晚礼裙,你要不要试试。算了,我知道你不愿意试的。不过,明晚的庆功宴,会来很多记者,恐怕由不得你不去。”
就算来再多记者,可跟她有什么关系?晚歌不解:“为什么?”
白婉心叹道:“在江北,知道你名字的人很多。毕竟你也是六水镇四大家族的小姐,你们慕家和你和秦家的事很多人都知道。只不过,当初江北占领云州的时候,很多人都举家逃亡去了。到了如今,认识你的人并不多,可听过的名字的人依旧大有人在。文声若在庆功宴上说出你的身份,而他从未休过你,那么这事也将传到江北那边。江北少帅抢了秦将军的女人,不光是坏了景青山的名声,同时也让文声攻打江北出师有名!”
白婉心一口气说了很多,晚歌一时没消化过来。但她知道,曾经作为秦文声的小妾,这个身份会像一个刺青永远甩不掉。
晚歌抽气道:“他到底想做什么?”
这个问题白婉心也想了很久,但她认为秦文声并不是想让晚歌难堪,更像是一种孩子气的报复。也许他有更深层的意义,但她目前也没有想到。
白婉心道:“我想,文声也不会那么轻易说出你身份的。毕竟,是他的女人被人抢了,他脸上也无光。我觉得他要你去庆功宴无非是想气气景青山吧!所以,你最好还是答应出席,不然我也猜不到还会发生什么。”
晚歌沉默了,她有些怀疑,秦文声的作为真的只是那么简单地想气气景青山吗?是不是有什么问题,被忽略了?她自问,却问不出个答案。
白婉心知道她是个有自己主意的人,实在不宜多说什么:“最终的选择权在你手上,你好好考虑考虑。我说的,也只是我自己的看法。其实……你若是愿意,我可以找与儒……”
白婉心还没说完,便打断她道:“不可!我欠他的已经很多了。实在是没有必要再把他牵扯进来了。婉心姐,答应我,千万别去找与儒!”
白婉心叹道:“你这是何必呢?罢了,你自己决定吧!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她缓步离开,晚歌第一次这样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原来背影会洒下一地银霜的,不只是江与儒,还有她,白婉心。
秋禾摇了摇晚歌:“小姐还不知道吧,江少爷,可并没有取她妹妹。停手是在成亲的那天,跑去云州参军了。”
晚歌低下头,这事她已经知道了。就在当初送江与儒回云州后,送他去的士兵回来后跟景青山报告了这件事。景青山思索了很久,还是把这件事告诉了晚歌。他坦白,她便坦荡。即使他因她未娶,她却不能因他不嫁。
负了谁,欠了谁,今生债,前世累。
秋禾直白道:“我看这些人里,最重情的还是江少爷。只可惜,你们就终于永远的错过了。小姐,如果……我说如果,如果景少帅真的取了阎家的女儿,你还要回到他身边吗?”
这个问题,她逃避了好久。现在被秋禾突然问起,她也不知道如何作答。
她转身相背,玻璃窗上折射着光彩。阳光正好,天空一蓝如洗,雨后的夹竹桃嫣红一片更加娇艳了。花开花谢年复年,可陪在身边的人,还剩几许?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
她伸手折下一朵,喃喃自语:“景青山,你真的会负我吗?”
江北,华灯初上。
灯火通明的大街上,一家烟火缭绕的小酒馆。
三五知心人,侃侃而谈。酒香琴幽,谈古论今,好一处雅室。珠帘晃动,有人进来,只见他拿着一瓶洋酒,走路有些摇摇晃晃。
他走到一处灯光幽暗的角落坐下,啪的一声放下手中的酒瓶子。
小酒馆里谈论的人士,很刻意控制自己的音量。因此即使高朋满座,却不喧闹。酒香里伴着幽幽的琴声,反而是一种清幽的雅致。大有一种,大隐隐于市,小隐隐于野之感。
“老板,来一壶花雕!”酒瓶空了,他大声对柜台边打着算盘的老板喊到。
“好咧,您的花雕,请慢用!这杯蜂蜜水,是小馆送您的!”老板在花雕旁边又放了一杯蜂蜜水。
从这人拿着酒瓶子进来小酒馆开始,老板就一直偷偷打量着他。他手中的洋酒价值不菲,绝非是穷苦人家,再看他一身颓废,跟流浪汉都有一比,这模样似乎与他的气质有些格格不入。
“老板可真是个性情中人!这个人情,我收下了。多谢!”那人没有推辞,好爽地接收了。
“先生能说出此话,足可见,先生也是个性情中人。这蜂蜜水能解酒,我看这你已经喝了不少酒了,要知道适可而止酒多伤身啊!这天宽地宽不如放心放宽,宿醉,不过是麻痹自己罢了。清醒后,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的。”老板这话一出,那人终于抬起头看着老板。
小酒馆的老板依旧穿着传统的大褂,约摸五十来岁,带着眼镜看起来十分斯文。只是身板弱小了些,怎么看都有些百无一用是书生的感觉。
“说得好!”那人赞了一声,却依旧抱着酒壶灌了起来。老板摇摇头,无奈地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