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青春校园>大汉嫣华>五六诛心
的地位,还有身为人子的心吧。

“而陛下并无易储之意,但戚姬那个贱人却一直在挑唆,”殿中上首,吕雉絮絮道,面色平静,声音却犀利,“我们也不能不早做预备。”

“姑母说的是,”吕六郎颔首,“我们该怎么做?”

吕雉目光闪烁,尽是锐利,“论煽枕边风,我自然比不过戚姬。所以,我们的着眼点,不在**,而在朝堂。”

“——朝堂之中,立功最高,退身最早,才干最高,最受陛下尊敬的,便数留侯。盈儿,”吕雉转首和蔼笑道,“你去见一见他,若是能说动他的支持,纵是你父皇,也不敢轻易再提起念头了。”

刘盈抬眸,“母后,你要知道,我的身份,并不适合去见留侯。”

而且,若我见了,话说尽了,就不好再盘桓了。

吕雉目光微沉,沉吟道,“说的也是。”

“姑母,让我去吧。”吕六郎笑道,“我去就不碍了。”

待吕禄辞出去后,吕雉弯腰搂了搂张嫣,柔声道,“阿嫣,适才你听到的话,不要跟别人说起好不好?”

小心的翻了个白眼,张嫣无奈道,“诺。”

她应了,出得殿来,天光尚早,离正午还有一段时间。荼蘼跟在她身后问道,“翁主,我们是回去还是……?”

她回头,离殿堂却已经远了,依稀可见殿中母子相对而坐,尚没有到日后刀张弩拔的对峙,温馨静好。她忽然有一种冲动,也想去感受一下自己的母亲。

“我们去找阿母吧。”张嫣道。

吕雉一生,独得一子一女,子是刘盈,女就是鲁元长公主刘满华了。对二人看的如性命根子一般,很是宠爱。这次鲁元遭难,她便将鲁元安置在椒房殿西次殿,离自己最近的地方。

经过鲁元窗下的时候张嫣停住前行,她问自己,你真的能够将里面的那个女子当做自己的娘亲么?

黄裳女官望出窗,清新爽利的笑道,“我当是哪个不长眼的偷儿觊觎公主呢,原来是小翁主。翁主怎么不进来?”是鲁元身边最信服的公主令丞涂图。

张嫣一笑,敛裾进内殿。第一眼就望见拥着素色锦衾靠在黄梨木雕花漆床之上的鲁元,绛色牡丹花绣帐被青铜帐钩勾起,在她颊边垂下,娇弱如花。

“阿嫣过来,”她笑了一笑,伸手唤道。“这些日子苦了你了,”鲁元伸手捧起她的颊,心疼道,“瞧瞧你,脸都瘦了一圈。你父无辜受罪,连累了你,以前在邯郸的时候你无忧无虑,如今却要小心谨慎。”

“没有的事。”张嫣抿唇莞尔,目光落到母亲手边的竹简。

“啊,”鲁元面颊微红,脸上却欢喜,“是你舅舅适才带过来的,你父王的家书。”

“哦?”张嫣好奇三,展开阅看,细麻线所结一尺见长竹简之上,赵王张敖的字体清隽,用的是小篆,与自己从前所习相差甚远,通篇下来,竟识不得几个字。

鲁元扑哧一笑,伸手刮她皱的乱七八糟的眉,“看不懂吧?谁叫以前儿在邯郸的时候教你读书习字弹琴你不肯好好学?”

张嫣又羞又恼,握着拳瞪鲁元道,“什么了不起,我现在就去学写字。”

“哟!”鲁元戏谑,“其志可嘉。但这儿可没有你的教书先生啊。”

“没关系。”张嫣道,“给我一本《诗经》,一本《楚辞》,我照着写就是了。”

《诗经》和《楚辞》是最基本的两本文学经典,张嫣虽不敢说能背下来,但对着还是知道是什么意思的。照着这两本书通篇写下来,该习的字,也就差不多习了个十之七八了。

鲁元嗤笑,倒也示意侍婢按女儿的意思取了书册笔砚来。

紫霜毫,?麋墨,墨色黑腻如漆。张嫣在书案上铺开绢帛,正襟危坐,取笔蘸墨,按住绢帛,在其上上抄下第一篇《关雎》: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鲁元好奇,命涂图揭了女儿写好的一尺绢帛,递到手上观看。乍一看便笑的喘不过气来,“你这东倒西歪的,写的是什么东西啊?”

张嫣脸微红,不肯回头理会母亲,继续抄书。

不知道过了多久,身后传来轻微的鼾声,涂图放下帐子,鲁元已经入睡了。

不知不觉间太阳渐渐偏西,鲁元睡足了精神起身,看到张嫣,不由一愣,“都已经两个时辰了。阿嫣你还在啊?”

“嗯。”张嫣微笑,揉了揉写了太久字已经酸涩的手,推开竹简。

鲁元拿起她抄的最后一张书,看上面的字迹,虽然依旧全无骨骼,终究比女儿最初的那一张进步了一些。叹了口气,放下它执起女儿的手,欣慰道,“这场事后,你果然懂事了不少。你费这么多心思习字为了什么?若是为了看你父王的家书,阿母读给听不就好了。”

张嫣心虚的低下头去,“我就不能想给阿爹写封家书么?”

鲁元一怔,随即欣慰的红了眼眶,“好,乖宝宝,你父王知道了你的孝心,定会很开心的。”她竖起柳眉斥道,“可恶那贯高,谋逆也就罢了,还连累了你父王,让他以堂堂赵王之尊,被囚车押送到长安,如今仍在那廷尉府里受苦受难,你我母女竟连去一探都不得。”

她说的激愤,絮絮道张敖定没有谋逆之意,父皇偏偏不知听信了哪个奸佞挑拨,就是不肯相信放人。张嫣初时尚忍耐听着,却越听越不耐烦,那么明显的事实,鲁元究竟是真的没有看出来,还是看出来了却根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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