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楼谓笑眯眯的向前走了两步。柔声道,“你听,春女是不是很贱?”
“疯子。”张嫣忍无可忍的骂道。
楼谓被她骂了,竟也不生气,只笑笑道,“也许吧。可是我觉得,发疯的时候很爽快哩!”
“我一刀割断春女喉咙的时候,她的一双眼睛,还瞪的大大的。”他痴迷道,“那眼睛可真漂亮。我瞧着实在喜欢,便用刀给抠下来,用布裹了。藏在怀里,回自己屋子继续睡觉。睡的可香甜哩,我进宫之后,从来没有睡的那么香甜!”
这个人根本是个彻头彻尾疯子。
张嫣浑身颤抖,看着脸上神情焕发着奇异光辉的楼谓。深刻的认识到这个事实。
这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入宫,也不知道在宫里宫外遭遇了什么事宜的黄门,也许是因为身体伤残,也许是因为人格本身的缺失,在未央宫中常期服役的楼谓在默默的生活中将自己扭曲成了一个疯子,在平日也许根本看不出来。却潜伏在暗处,一找到机会就会咬住落单的女宫人,将自己心中的暴虐倾向发泄在她们身上。
而显见得。此时此刻,他将自己当做了下一个猎物。
——怎么会这样?
一瞬间,认识到这个事实的张嫣只觉得自己会在下一刻昏死过去。
在她波折迭起但终究走的平顺的两生之中,她从没有一刻曾经想过,自己会面对这样可怕的局面。
自己可以算是一直在亲人呵护中长大。长大后又和刘盈两情相悦,早已经将有着他存在的未央宫当做自己今生的家。却从没有想到,会在家中直面这样可怕的厄运。
如果死亡能够避免这样的羞辱,她宁愿在顷刻间死去。但可悲的是,自己此时手中没有利器,连自尽都没有法子做到。
楼谓十分警觉,察觉到她想要咬舌的动作,一把上前捏住她的下巴,笑容轻佻而又暴虐,“美人就这样死了,岂非太煞风景?”
张嫣死死的瞪着她,一双大大的杏核眼中含着刻骨的恨意,“你就不怕,他日此事被两宫知道,死无葬身之地外,尚且连累家人?”
楼谓身躯微微震颤一下,三角眼中闪过一丝类似惊惶的情绪,很快用疯狂的大笑掩去,“从我进了宫,早就当家里的人死绝了。纵然我死了,有你这位椒房专宠的皇后为我陪葬,我这一辈子也算是值了!”
“刷——”
响亮的布帛撕裂声在地道中回荡。
生命的一刹那对于她而言仿佛从未这么难熬。恐惧、绝望交织的感觉,让人惊悸的恨不得死去。如果死去,当就不会有这么可怕的事情发生了吧!连下一刻未来都无暇分神想象,只在这一刻拼命抵抗即将到临的可怕事情,心灵遭受的痛苦仿佛分外绵长——
楼谓的三角眼中闪过病态的兴奋。
身下的这个女子那么的年轻貌美,她有着大汉再高贵不过的身世,是元公主的独女,县官的外甥女兼独宠皇后,曾经坐在椒房殿中,受所有人朝拜,享受母仪天下的尊荣,但是在这一刻,在这个没有任何人知道的地道中,她却只能躺在自己一个废人身体底下,神情痛苦。
只是想着这种感觉,他就觉得自己的心情兴奋到极点,毎一片布帛碎裂的的声音,对他而言,都是人世间最美丽的享受。
他的身体陡然僵住。
匕首锃亮的刀锋插入他空露的背心,力道极深,几乎可没入手柄。
楼谓放松身下的女子,缓缓的回过头来,看到拖曳在地道砖面尘土上的青色花罗裙裾,女子身体微微颤抖,一张修容清秀楚楚。
地道低窄幽深狭长,岔路四通八达,仿佛命运迷宫。楼谓喉咙中发出咯咯的声响,仿佛无法接受这个女子怎么会在这个时间出现在这个地方,做了这样一件事情。张嫣趁机一把死命推开他,连手带脚的爬开去,踉踉跄跄的跑开几步,扶着地道匡土的墙壁,谨慎的看着面前的状况,和面色苍白犹如静谧青莲花开的——
丁七子。
丁酩身体微微颤抖,像是刚刚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事情一样,脸色一白,转身向后躲避。楼谓已经是暴怒的踢过来,“贱女人,我活剐了你!”
清瘦的身体被他的力道踹的猛的飞出去。撞在一侧的石壁上,丁酩闷哼一声,滚落在地上,脸色惨白。
楼谓只觉得背心通透的凉,心下苍凉恐惧,忖着自己只怕没有命活着出去了,只因着背后匕首没有拔出来,尚留着一口元气,看着面前或立或卧的两个风姿各异的美貌女子,心中升起一股滔天的恨意。狞笑道,“老子就算死了,也要拖着你们两个陪葬。”奋起余勇。向着张嫣躲避的方向走过去,想着先解决尚能动作的张嫣,再回头来除了已经被自己踹成重伤的丁七子,脚上忽的凝滞拔不起来,却是丁酩扑上来。一把抱住了他的右腿,抬头向张嫣大喊,“走啊!”
楼谓用力摆脱丁酩,丁酩却抱的极紧,他一时挣不开,恼的心中狠了。抽出怀中刀子,一刀捅入丁酩胸膛,狞笑道。“老子先解决了你。”
“扑——”
锋利的短刀捅入丁酩柔弱的身体,倏然拔起,尚带着喷溅的血花,重又狠狠刺下去。
“贱女人,真是贱的可以。连抢你男人的女人你都乐意舍命相救。真是贱到骨子里去!”
转瞬间,他已经是捅了丁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