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泉镇,仁济药铺。
苏满仓愤愤的将手中的抹布甩在柜面上道:“岂有此理,这柳湖海都几日没上工了,可掌柜的结算工钱,他倒是比我还多十来文!”
苏亮也不平道:“那你又能如何呢?这回他那未婚妻进山丢了,他急着去找也是理所应当,不过看样子是找不回来了,你没见掌柜的夫妻俩这几日的脸色都比往日喜气许多!”
“这要是找不回,咱们以后叫他一声姑爷的日子就不远了吧!”苏满仓怏怏道。
“那可不,你还是识相点,喏x你!”苏亮将抹布丢给他,摇摇头道。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也不知道大秀看上他哪一点_!他真要成了姑爷,我也就不想干了!!”苏满仓酸气十足道。
门帘后头,杨白芷眨巴着大眼睛,心里涌起莫名的兴奋。
“娘,娘,!”气喘吁吁的冲进屋子,她抓着杨包氏又惊又喜道:“娘,可听说了?那那兰二妞说是在山里失踪了!”
杨包氏伸手点她脑门一记,笑道:“我同你爹爹早就知晓了,这几日阿海同他哥哥一直在山里寻人呢。”
“阿海也去寻了??过去五日了都,还能寻得着么?”杨白芷撅起嘴钻进母亲怀里,闷闷不乐道。
“傻丫头,便是寻着了,你以为阿海还能娶她么?”杨包氏扯起嘴角冷笑道:“一个姑娘家,之前就独身出了远门,说的好听是去府城做活赚钱,如今又被人掳进了山,能囫囵个的回来便罢了,可这名节却是保不住的,阿海的娘,那日你也瞧见了,说起那兰二妞一直不大满意,不然也不会一直拉着你的手不放!这回呀,是老天爷都是在帮着咱们呢!”爱怜的摸摸杨白芷的发髻,杨包氏又道:“半年后阿海就出孝了,你就放心吧,爹和娘一定让你心愿得偿。”
“娘~~!”杨白芷心花怒放,又拱着杨包氏撒起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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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兰村后山。
柳江河和柳湖海带着老猎狗灰旺,已经转了好几圈,每次灰旺都只停留在一个地方,不停的嗅着却裹足不前。
“看样子,并没走远,为何气味会到这就消失了!”
柳江河蹲下抚摸着灰旺的头,疑惑道。
柳湖海一路沉默面色凝重,此时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沉声道:“哥,我带着灰旺过松林界去寻!”
“不行!你忘了爹爹是怎么死的了!”柳江河抓住他的手臂道。
“可!!二妞若是~~!”柳湖海住了口,眼神一片黯然。
拍拍弟弟的肩膀,柳江河劝道:“她吉人自有天相,回去吧,你不回,娘和奶奶就一直跪在院里头念佛,难道你要她俩跪上一整天?”
想到这一点,柳湖海心里又猛地一沉,是了,爹爹就是在麓溟山里遇害,若是自己遭遇不测,娘和奶奶只怕再也无法承受。
他颓丧的坐在地上,两腿如同灌满铅,想到那双璨如星辰的双眸,眼睛里蒙上了一层白雾。
西兰村里,人心惶惶。
这几日连官府的衙役都上山搜罗,却也带回了更令人担忧的消息,最近隔壁的镇几个村陆陆续续失踪了七八人,几乎都是些樵夫、猎户。
“别是山里的妖兽出来吃人了吧!”
各家的代表聚在祠堂里,七嘴八舌的议论着。
“静一静!静一静!!”
兰财喜皱眉叹气道:“二妞毕竟是未出嫁的姑娘家,这几夜未归,还不如回不来呢!”
“里正,你这是甚话!”
双目通红的兰勇站起握拳道。
“勇子,咱们也是自小一道长大的,我知你心中难过,可这也没法,报了官府,衙役们都不敢过松林界去寻人,不如准备着发丧吧。”兰财喜撇撇嘴道。
“不!我家二妞,是~~”兰勇想说出兰二妞是仙人,但是却犹豫踌躇了。
“是甚?”兰财喜皱眉又道:“既然山里不安全,各家也都看好自家的小子丫头们,后山也好,松林界也罢,都别去了。”
兰勇浑浑噩噩的回了家,站起又坐下,拿着柴刀反复看着,兰秦氏情知他想再进山,嚎啕大哭的拦着道:“你便是舍不得二妞,可还得看看我这肚子里的小的,若是你又有个万一,我可怎么活?”
兰勇扔下了柴刀,回想起当初柳大山的惨状,捂着脸蹲在了地上,无声的低泣着。
兰秦氏扶着肚子搂着他的头流泪道:“咱们还有大妞,灵儿、顺子,还有肚里的这个,你不能去~~。”
兰老太太和罗兰氏也赶来劝着:“勇子,不是说柳家两小子带着猎狗进了山么,你且等等,毕竟他俩年轻有力,总比你拖着这身子进山强。”
“二妞,你一定会平安回来的!”
兰大妞靠着门边喃喃自语道,拿着兰二妞做的一只针脚歪斜的荷包,痛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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浑身剧痛的兰二妞睁开眼,艰难的坐起,待渐渐看清了眼前的一切,心神巨震。
阴暗宽阔的地下洞窟里,一尊巨大的石像发出淡淡的粉色荧光,矗立在石洞中央。
这石像是个英姿勃发的武将,雕刻的栩栩如生,气势恢宏。
他身上盘踞着一条似龙非龙的生物,手举着一只圆盘,双目怒视前方,仿佛随时都会暴起厮杀。
兰二妞痴迷的看了一阵,才回过神,猛地咳了起来,吐出几口黑血。
自嘲的擦擦嘴角,狗血武侠惯用桥段终于出现在她身上了。
细细将自己检查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