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淳礼这人平时没什么喜好,就爱喝两杯。这礼物虽然不是什么灵丹,但也刚好投其所好,美滋滋地伸手接了。他自然知道两人主要是来拜访苏桑邑的,心里又急着打开盒子喝两杯,当下便道:“苏师弟修为臻至金丹顶峰,已不再闭关;最近正为结婴而犹疑不定。你们来的正好,且替他出些主意吧!”
看着对方一门心思都在礼盒中那幅模样,秦月和洛羽心照不宣,暗笑着告辞了。
商淳礼待两人一走,立即抱着盒子飞回了自己的居所,迫不急待地打开盒盖。
顿时,一股异香携着灵气扑鼻而来:八碟精美的小菜,有的洁白如凝脂,有的金黄似蟹膏,统统都没见过;那一尊玉瓶颈细肚圆,份量挺足;拔盖啜上一口,清醇甘美的酒液顺喉滑下,腹中顿时涌出大量的灵气,激得他打了个嗝儿:“仙酒?!”
“我的个乖乖!”商淳礼喜得团团乱转:俩小子好手段啊!外行人喝味道,内行人喝门道;这酒可是味道门道都兼备了。灵酒仙酒名字虽只差一个字,品质却差了很远;灵酒药性稍重,喝多了便对身体有损;而仙酒不管是在纯净还是温和方面,都上了一个品阶,那种性质温和精纯的灵气又称为仙气,就是凡人也能一口气喝个两三斤。
这东西的灵效虽然比不得丹药,可却是世间难求的琼浆玉液,也就是当年天庭正荣时,才会有人舍得拿些出来请客;如今外面连仙草都差不多被人拔光了,这东西还上哪去找?只有九天宫还有希望做些蟠桃酒,可是那些个头发长见识短的老太婆,哪里懂得欣赏酒中真味?真是不提也罢。还是快把窗门儿关上小酌一番吧,瞧这菜都齐了,这小俩口端的周道得很……
洛羽和秦月刚走到苏桑邑私院附近,便看到一个人影蹲在院门口,屁股朝外,低着头狠狠地拔着竹子根下草皮,还把草屑扔得满地都是。
洛羽偏头一看,走上去拍了拍那人的肩膀:“干嘛?你蹲墙角画圈圈诅咒谁呢?”
那人头也不抬,愤声道:“咒此破落门派,命胜万年龟!玄武亦作古,此种累人之物缘何不灭!”
洛羽道:“修竹院又惹到你了?好端端的你咒人家门派倒闭干嘛?”
那人终于抬起头瞟了两人一眼,忽地一下子站了起来:面目俊美中透着野性,身材高大健壮,一头棕发张扬。只见他下巴一抬,傲然道:“汝等速速前去相劝吾那冤家!须教其悉知‘以夫为尊’;如若不然,本尊定将修竹上下一千零三口暖潭悉数破个窟隆!”
话音刚落,院子里便传来一个清雅的声音:“是小羽和月儿到了?进来罢,不必理会它。”
洛羽同情地看了男人一眼,拉着秦月进院了。
门口这人模人样的家伙正是那只穷奇——孤获。它自从和苏桑邑立了君子协定之后,耐着性子整天跟在苏桑邑屁股后面转,虽然两个经常吵架,但好在它极是遵守承诺,就算那心火烧得再旺,也没有对师叔用强。
久而久之,师叔也摸清了它的脾气,虽然经常斥骂,偶尔也会顺顺毛;这穷奇怕是和狗狼之类的东西的确有点什么亲缘关系,这一招果然非常好用,那野性子收了很多,就是时常会在院中闹出些鸡飞狗跳的事故出来让师叔收拾残局;气得师叔经常骂它“冤家”,这家伙很快就把这个词儿学会了,也针锋相对地叫师叔“冤家”。
苏桑邑见洛羽和秦月进了屋,放下了手中的笔,笑道:“你二人许久不来,莫是又去何处惹事了?小羽且替师叔审阅一番,此书可有谬误?”
洛羽说:“师叔,孤获都要把外边的草拔光了……他这是怎么了?您别跟小孩子一般计较。”
苏桑邑闻言,恨恨道:“哪来一万岁的孩童,不过以此博人眼球罢了。”
洛羽讪笑道:“这种情况养过猫猫狗狗的人都知道,就是想要主人安慰。师叔你理他一下呗,挺可怜的。”
苏桑邑沉默了会儿,长长地叹了口气,道:“一言难尽。托你与月儿的福,师叔如今修为大涨,已至金丹顶峰,进入婴境亦是十拿九稳。只是如今灵气稀薄,若师叔就此结婴,却怕损了修竹院灵气,料想千百年亦难以恢复;若是到那深山无人之处,却又危机重重,便是有孤获护法,山中灵兽见人争抢灵气,又岂不拼死相阻?便是他身为上古凶兽,封印加身,亦难敌汹汹兽群。这凶兽知我心中顾忌,便怨我只顾门派不顾寿元,想是怕我就此陨落,令它所想所图皆化为泡影罢。”
秦月冷哼一声:“算它有心。”
苏桑邑脸上一红,啐道:“月儿不得胡言乱语。”
洛羽嘻嘻一笑:“师叔不用再为这个问题烦恼了,我们这次来,就是想带您去个好地方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