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苏瑞宁醒来的时候,一时有些迷茫,这不是凤栖殿,察觉到旁边还有一人,坐起身,看到熟悉的脸,有些疑惑,她怎么会歇在了交泰殿?身边的动静吵醒了正在熟睡的沈子君,看看天色,还很黑,声音带着刚醒来的黯哑,说道:“醒来了。”
苏瑞宁穿上鞋子,披上外衣,走到小桌前坐下,倒了杯水,试试温度,正合适,喝下一杯,才说:“醒了,我怎么会睡在这里?”
沈子君彻底清醒过来,他坐起来道:“你不记得了?”
苏瑞宁不在意道:“我怎么会知道,我喝了酒只会乖乖睡觉。”不仅因为此,对于她的丫鬟,她还是有自信的,不然她也不会放心喝酒。
沈子君打量苏瑞宁的神色,夜明珠的光芒颇为柔和,她侧身坐在凳子上,右手撑着下巴,左手拿着水杯,头微微调转,温声和他说话,宁静的夜晚里,沈子君只觉的她的每个动作都清晰无比。心里有不容错认的暖意,这交泰殿从来都是清冷的,可是在这样一个夜晚,自睡梦中醒来,能有一个人以这样平等的姿态和你说说话,感觉真是不错。
见他良久不说话,奇怪道:“怎么了?”
沈子君回神,也起身走下床,在她旁边坐下来,看着她的眼睛问道:“子墨是谁?”
苏瑞宁拿着水杯的手一顿,面色冷淡下来,反问道:“皇上是怎么知道的?难道我喝醉了说的?”心里已经确定了,是她大意了,前世的时候父皇曾叮嘱她不要沾酒。今生那次醉酒后,父亲也曾问过她是否认识一个子墨的人,只是当时她没有记忆,自然是不认识的。父亲也只告诉她,喝醉后,她会乖乖睡觉,现在看来,酒竟然是她的弱点。
沈子君被她的态度气的不轻,冷声道:“怎么?朕难道是问不得你?”
无论何时,子墨都是她的逆鳞,是以,她毫不犹豫的说道:“是,这事确实你问不得我。”说完转身回到床上躺下继续睡。
沈子君眼睁睁的看着她走回去,态度嚣张,行为放肆,丝毫不把他放在眼里,怒道:“苏瑞宁,你真是好大的胆子。”
苏瑞宁不理她,拉过薄被,盖上头,不再说话。只是这大半夜的,他也不能把人都喊起来,只能气冲冲的回到床上在另一边躺下。睡着前,想着,他得想个法子杀杀这女人的威风,太不把他放在眼里了。
清晨,苏瑞宁再次醒来的时候,沈子君已经去上早朝了,卉珍也带着几个小宫女带着她的衣服过来。等到收拾好,她没做停留,坐着凤撵回到了凤栖殿。
用过早膳,周嬷嬷就说了她查到的事,苏瑞宁听完问道:“这么说,玉贵妃只是临时起意?”
周嬷嬷道:“从老奴得到的消息看,确实如此。昨日里皇上先是在梁小主那里。后来才去的华清宫。”
苏瑞宁了然,沈子君的习惯,看望孕妇是一人一日。既然如此,她道:“那就罢了,等她生产完再说。”说完,淡淡的加了句:“若是皇上身边她都能伸到手,那只能说她手段高超。”还有一句话没说,也能说明沈子君太没用。
周嬷嬷出去后,苏瑞宁看着卉珍道:“我醉酒后,会乱说话?”
卉珍几人跪下来,说道:“请主子责罚,是奴婢的不是!”
苏瑞宁了然,淡淡的道:“那就罚你们三个月的月例。”她一时忘记了,父亲问起过子墨的事。又道:“都出去吧。”
原来在她不知道的时候,程子墨已经成了她的心魔。即使是记忆全失的时候,潜意识的也记得他。右手捂住胸口,惨然一笑,她的子墨啊!
沈子君下了早朝后,先去了华清宫看玉贵妃。已经喝过药的玉贵妃气色看上去还不错。他制止住要起身请安的玉贵妃说道:“可是好些了,昨日真不该让你逛了那么久。”
玉贵妃笑着说道:“太医说了没事,皇上不必担心。是妾太不小心了。”她手拂过肚子,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
沈子君目光柔和的看着她,说道:“好好注意自己的身体,一定要健健康康的给朕生下皇子。”他握住玉贵妃的手,嘱咐着。
玉贵妃反握住他的手,肯定的说:“一定会的,妾会好好的陪在皇上身边,看着我们的孩子长大成人。”然后似是不经意的道:“皇后娘娘没事吧?”
沈子君神色不变,说道:“昨日皇后喝醉了酒,朕就让她在交泰殿留了一晚上。”
玉贵妃有些酸涩的说道:“皇后娘娘那般人物,皇上喜欢是应该的,只是皇上可千万不要忘记了妾。”说完,不安的看着沈子君。
沈子君心下一软,子瑜是在不安么,他道:“朕说过会对你好的,不要胡思乱想,这宫里没有人能比的上你在朕心里的地位。”
玉贵妃却是心里冰凉一片,之后她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好像已经游离于身体之外,冷眼看着她和沈子君说话,最后毫不失态的把沈子君送走,甚至还能叮嘱他去皇后那里看看。月妍扶着玉贵妃的手,只觉的她的手很凉,再看她虽然脸上在笑,但是眼睛虽然迷茫,但是却有不容错认的悲伤。
她出声道:“主子?”
玉贵妃无意识的被她扶着坐下,眼中闪过无数情绪,猛的抬头道:“月妍,他承认了,他承认了对皇后有情。”她语气悲伤:“这些年,我陪着他,满心满眼都是他,不是皇后没关系,只要他心里只有我一个。皇后进宫才多久,他就变心了。呵呵,男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