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花逐无奈地让了位。
可是,小皇子却紧闭着唇,药汁尽数流了出来,却是一滴也没吃进去。
黎芙试几次,药碗里的药都浪费掉一小半了,仍是喂不进一滴瓜。
黎芙毫无办法,一边呜呜哭着“怎么办怎么办”,一边失控地把药不停往小皇子嘴边塞,可是,小皇子原本就不会用汤匙喝东西,更何况,如今病得昏迷,而越是这般,黎芙越是如同魔怔了一样,只是流着泪,不断给小皇子喂药摆。
上官花逐在一旁看着,暗暗叹了口气,向黎芙伸出手去,“还是我来吧。”
黎芙不愿意,只是哭着摇头,“不……他不肯喝的……这个太苦……他不肯喝……我知道……”
黎芙知道?她凭什么知道?上官花逐心中无端升起一股气,也不再管哭哭啼啼的黎芙,一把抢过了药碗,硬声对黎芙道,“小皇子的病已经耽搁了这么久,你不想再继续耽误的话,就让开!”
黎芙大约是被她这样的语气给冷清醒了,虽然仍然哭哭啼啼,可是,到底把位置让了出来。
上官花逐其实也有一度迷惘,小皇子怎样才肯吃药?若他有那么一些懂事了,能好好儿说话了,还能哄一哄,劝一劝,可他还是个没足月的娃娃,怎么才能教他听话?
想了想,却是用唇含了一口药,再轻轻触着他的唇。
初时,小皇子也是没有回应的,后来,她才感觉到唇上传来轻轻的蠕动,竟是小皇子在吸。
她大喜。
平素就特喜欢看小皇子在黎芙怀里吸/奶的样子,小嘴一动一动的,煞是可爱。虽然盯着黎芙哺/乳,极为无礼,可她每每还是忍不住。
此一刻,小皇子竟然shun/xi她的唇,让她骤然之间有热泪盈眶的冲动,缓缓的,将药汁度出来。
不知小皇子是病得极渴,还是不知味了,药汁流至他唇上,他便吮/吸得愈加用力,这药终于是喂进了他的口里……
如此这般,喂了好几口,上官花逐却是出了微微薄汗,才停下来,把碗搁下,舒了一口气,“一次不用喂太多,待会儿再喂吧。长安,这剩下的药,你亲自看守着,眼睛不可离开它一寸。”
长安领了命,黎芙却在一旁抹泪,看得出到底是有些欢喜的,毕竟,喝进了药,便代表着希望,可是,上官花逐却在她的眼里看到了另一种东西,失落,抑或其它,她也辨得不那么真切……
不过,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黎芙还没出月子,须得好好养息。
她忽视掉了黎芙眼里的东西,轻道,“黎芙,而今小皇子生病,你更需照顾好自己,否则,哪里有最优的乳汁给他喝?还是躺着去吧,这里有我,你放心。”
她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已然近深夜。
黎芙自是不甘,但是想到上官花逐说的还是在理,终是去睡了。
除了黎芙,小皇子原有专人照顾,可上官花逐却心惶惶,无法离开小皇子身边半步,那一夜,她便陪着小皇子一个通宵,一直不敢也不能睡着,时不时摸摸他的额头,没有半点退下去的迹象,她忧心忡忡。
尤其,她再给小皇子喂药的时候,他的小嘴唇触着她的,依然烫得惊人,连同呼出来的气,都是热乎乎的……
如此高热,持续到第二日拂晓。
黎芙虽然听了她的话没有熬夜,可也无法安然入睡,天不亮便起床过来看孩子。
而此时,上官花逐正热了药准备给小皇子喂第三次。
黎芙一见,马上便过来抢碗,“还是我来吧。”
话音一落,碗已经到了黎芙手中,几滴药汁溅出来,热热的,烫在上官花逐虎口上……
她看着黎芙学着她的样子给小皇子以口度药,微微一笑,笑容里几分酸楚……
站在旁边,一直看着黎芙把药喂完,看着黎芙略显舒心地站起来,再把碗还给她,眼角微微上扬,并且对她说,“我也行的,以后还是我来喂吧。”
呵……她微微一笑。黎芙这是在宣告她才是小皇子的娘亲呢……
她没说什么,只是默默陪在一侧。
“要不你去休息吧,昨晚辛苦你了,我在这照顾着就行。”黎芙又
说。
她摇摇头,却没有说,在未央宫这么多人眼皮子底下,还能把药分量改了的人,绝不会轻易罢手的,她要守着小皇子,要亲眼眼睛也不眨地盯着。
然而,她却想错了……
两天过去。这两日里,她衣不解带守在小皇子身边,白天还有黎芙一起,到了晚上,便是她一人,无论谁说什么,她也倔强地不愿离开。
虽然如此不眠不休照顾小皇子两日,小皇子却没有明显好转,热度会降低,可是,用不了多久又会卷土重来,这身体里的热好似绵绵不断,总也清除不干净。而她,却已因劳累而脱了形,整整瘦了一大圈,眼眶儿都泛着青了。
整个未央宫都笼罩在一片焦躁之中,尤其黎芙,好似变了一个人,全然无了平素谦和的样子,动不动则发脾气,青儿是知道底细的,已然被骂哭了好几次了。
太医对小皇子的病也深感棘手,药方也不断调整,可就是不见起色。
第三日上,永嘉帝大发雷霆,太医差点要丢脑袋,终于有太医提到一种将热驱寒“神药”——龙棘花。
“这是何物?”永嘉帝皱眉问道。
“这个……据说是南夷圣药,当年靖安王……”太医说到这里忽然打住了,继续道,“只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