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没想到那些寄生虫会操控著宿主做出这样的事。铁青著一张脸放下窗帘,我皱著眉后退几步试图借由远离窗户这个举动减轻心里的不适。
打从那天说离开之后过了四天,我们一行三人仍然滞留在开罗,那间曾在一开始让我们得到许多物资的卖场和现在所处的无主房子仍有大半个城市的距离。
简单来说本打算当天就离开开罗往南部进发的我们,在穿越开罗市时遇上了些不得不让我们临时找了个看上去貌似空了许久,窗户和门都给人砸坏的房子躲藏以求自保。
那些被寄生虫感染的人们脸上带着诡异而扭曲的笑容从天台上一跃而下,就是让我们不得不找个地方躲起来的原因。
有想过开车开到一半,车子还在高速前进的状况下突然一具活生生的人体从天而降,狠狠砸在自家车子前方的挡风玻璃和引擎盖上,那是什么样的一个画面吗?
鲜红的血混杂著喷溅而出的白色脑浆与发育成熟的半透明虫卵、由于强大冲击力四散的肉屑和惯性作用被车轮辗到底下时的剧烈震动、受到强烈撞击而凹陷的车顶以及从由于只是临时用硅利康黏补上去,无法承受压力而扭曲变形的压克力板缝隙中钻进车里的血腥气息,混合着大街上那些为了寻找物资的难民的惨叫与惊呼声,那绝对是地狱,血淋淋的人间炼狱。
当时车子已经被砸得连车顶都陷下去成为凹凸不平的金属钢板,为了小命著想我们不得不做出弃车逃跑的决定-万幸的是那些站在屋顶天台上的感染者并没有全部一次跳下来,否则我相信就算免除了在车子中给活活砸死的可能性,也避免不了在逃窜的时候被从天而降的人体生生砸成肉泥的下场。
那天我们三个人还算运气不错,从车子里逃出来后仅只花了几个小时就找到一间满布灰尘,朝外的窗户和铁铸大门都给人砸烂撬坏,看上去就是已经很久没人居住的房子藏身,然后又花了几个小时用我从空间里翻找出来的工具和替补材料敲敲打打,成就了现在我们所在的临时避风港。
当天感染者跳楼事件只维持了几个小时,在我们将房子大门修好,开始著手用木板和厨房里的玻璃橱窗门进行窗户改造的时候就停了下来,可外面的大街上已经是一片血海。
v□ h.p病毒感染的患者由于受到鲜血气味的刺激,有不少已经失去了理性,也顾不上那满地的血肉来自於同类,更忽略了夹杂在内脏与脑浆间的半透明虫卵,抓到什么就往嘴里塞,连那些在天降人雨的时候不幸被砸中受了伤爬不起来的同类也不放过。
幸运逃过一劫的人们龟缩在屋内冷眼看着屋外的一切,本抱持著或许这就结束,只需要等上几天下了雨就又能够外出寻找食物的想法安份地等待。
然而从第二天开始,到了傍晚,就会有数百名寄生虫感染者从天而降,脸上带着满足而扭曲的笑容吧叽吧叽的摔在前一天才刚被鲜血碎肉铺满的大街上,引诱那些前一晚吃饱餍足的v□ h.p患者再次疯狂。
周而复始,到今天第四天,本以为数量并不多的寄生虫者依旧源源不绝的往下纵身而跃,疯狂的v□ h.p患者则红著眼仿佛野兽般蹲踞在骑楼底下,舔著嘴唇耐心等候另外一场美食盛宴的展开,而除了由于我这开了作弊器的空间拥有者在所以并不缺食物的我们以外,大多数的难民们则开始蠢蠢欲动,为了手边越来越少却始终得不到补给的粮食,以及所有生物活下去必须的干净水源。
可事实上就算食物和生活物资充足到足够让我们三个人窝在这方寸之地待上好几年,但谁也没有好过多少。
当然,这里单指我一个人,阿布跟冬琅或许因为身为特种兵的关系没少接触这些,所以吃照吃睡照睡,没事还会各自抱着我这儿贡献出来的笔电窝在整理干净又铺上了一层被单的沙发上关注世界脉动。
至於我,则是完全不想看到任何和红色与白色有关的食物,所以一到用餐时间,冬琅跟阿布两个就在客厅解决,而我则是躲进厨房里随意煮了点加了绿色叶菜的泡面,或是就干脆喀点压缩饼干就草草带过一餐,除此之外还有一个更严重的问题困扰著我。
失眠。
睡不着,整整四天,一闭上眼我就满脑子全是那天砸在引擎盖上,那名天杀的寄生虫感染者。
你说她跳楼就跳楼吧,做啥非得头朝着我这儿跳?头朝着我这儿跳就算了,麻烦落地时脸朝外行不?为毛非要脸朝着我这儿?天知道打从那天开始我睁眼闭眼看到的全是那张由于坠落时的冲击而眼睛暴凸出眼眶外,头骨碎裂后扭曲变形的女性的脸,別说是睡,就连争著眼坐着,我都不得安生。
没有睡眠人体到底能够支撑多久,我想很快我就能够透过自身亲自体验获得答案,但目前,我想我还能在支撑一会。
其他国家也是,你看这些。阿布将放在他面前的笔电转了个方向,指著萤幕上一整页密密麻麻,来自於幸存的市井小民上船的求援讯息。以色列那里已经确定不通,他们的政府早在一开始寄生虫爆发的时候就撤退,刚好给了那些黑道有了佔地为王的理由。
……真特么的蛋疼……由于始终无法好好地睡上一觉,我瞪着萤幕上那一条条来自於衣索比亚当地人的网路讯息,怔了好一会才蹦出一句话。
不是我看懂了讯息要传递的内容,而是看了半天之后我突然想起自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