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次睁开双眼,面前已经不再是那团光,我也不再身处于那个灰se的世界。
“当一个人被某样东西吞噬了全部的心智,很可怕,不是吗?”
是那片原野,我正躺在树下,他的声音从后方传来。
“是啊,那时我深深地感受到了一种无力感,和一种深入骨髓的恐惧。”望着天上那细细碎碎的星光,我再次合上了眼睛。
“你还恨吗?”
“我不知道。”
“这样吗?”
“不过,父亲的仇,是一定要报的。”我握紧了双拳。
“”他没有开口。
“不论如何,你走吧,我说过,我不需要你,不论是以前、现在还是未来。”
“唉”树的那边传来了一声不符合他年龄的叹息,“你还是不明白。”
“不明白?我不需要明白。”
“知道吗?”
“什么?”
“你的敌人是谁?”
“舒尔茨,舒尔茨·欧文·默多。”
“他啊,你会恨他吗”
“我怎么可能会不恨他?”
“他的另一个身份,你是却对不会感到厌恶的。”
“我恨他,不管他是什么身份。”
“如果,他就是牧师先生呢”他的语气很轻巧,却在我的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牧师先生,就是我的仇人
我睁开眼睛,冲向树的另一边,揪住他的衣领,大声地质问他:
“你说的话我凭什么相信?我怎么知道你不是在骗我?”
他却淡淡的回答:
“可是你已经相信了。”
“我”
我想要反驳他,却怎么也找不到一个合适的理由。
“回去吧,你已经相信了。”
他推了我一下,我便觉得自己仿佛掉下了万丈深渊。
“我不相信!”我高声喊着,却得到了西肖德斯的白眼。
“你没事了吧?”塞维斯皱了皱眉。
“没事。”我轻轻拍拍前额,使自己清醒下来。
“真是奇怪得很呢,明明受了那么重的伤,怎么一晚上就好了呢?而且,昨天晚上,你身上的伤口可是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呢,你这家伙到底是什么东西?用什么制作出来的呢?”西肖德斯戳戳我的脸,表示好奇。
我打掉他的手,从窗子中向外看去,然后,我呆住了,不论忘记什么,我都不会忘记这个地方——那个小镇。
“想不到会是这里吧,”西肖德斯得意洋洋地说,“这里还挺难找的,我们可是费了很大的劲才确定这里的位置。”
“”我低下头,看着地板,心中一片死寂,什么都不愿意去想。
忽然,我不受控制的夺门而出,直直地奔向那座教堂。
推开门,我跪倒在十字架的脚下。
神啊,我该怎么做?
“喂,戌哥,你怎么了?”是一个未脱稚气的声音,我向门口看去,是一个孩子,阳光从他身后she进来,使他就像一个天使一样可爱而圣洁,令我不敢直视。
“我在想,自己到底该不该去恨那个人。”在他的面前,我觉得自己像是一个罪人。
“你想不想恨他呢?”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痛苦地摇了摇头。
“那你为什么要恨他呢?”
为什么要恨他?是啊,为什么要恨呢?
“戌哥你又不是为了仇恨而生的。”
不是为了仇恨而生的?我,我不应该作为一个复仇的人偶吗?
“所以呢,戌哥想要怎么做都可以,只是你不要再去强迫自己就可以了。”
“我一直在强迫自己吗?”
“戌哥这是在问我吗?真的是很抱歉,对于这个问题,我无法回答你,任何人都无法回答你,能得到答案的只有你自己哦。那么,再见了,戌哥。”然后,他消失在了那刺眼的光线里,没有再出现过。后来,听人说,他好像是被神接走了。
那一天,听了他的话,我再也没有犹豫了,因为我终于明白自己之前所做的是错误的,我不该一直束缚着自己,只要顺了自己的意就可以了,即使这样做会使我很危险,但我早已放弃了生命,不是吗?
国历1141年5月22i。
在这个小镇上,我做了牧师,小丑做了卖艺者,驯兽师做了贩卖魔兽的商人,喷火人做了铁匠,只有团长不知所踪。
我每天都呆在教堂中,微笑着给镇上的孩子们讲故事,就像牧师先生以前常做的那样。有时,孩子们会问起牧师先生,我就告诉他们,牧师先生原本是天上的天使,现在,神有工要交给他做,他便回到天国之中了。
夜晚的时候,我会去那里,那个原野上,只是,小时候的我已经走了,即使我需要他,他也不会回来了,他留下了那把琴,于是,我一边拉着,一边唱着,虽然刚开始的时候就像锯木头一样难听,但后来就好了。
其实一直在想一个问题,一切就这么结束了吗?但愿吧。
国历1141年9月13i。
就在今天,内森回来了,当时我们吃了一惊,然后西肖德斯露出了最真挚的笑容,罗尔夫嘴角抽了抽,什么都没有说出来,塞维斯则难的一见的有了几分表情,看着他们相聚的场面,我静静的退开了,毕竟,不管怎样,我们之间的关系也只是互利而已。
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永远都不可能仅仅是情谊这么简单,如果对自己无益,人类永远不会对任何事物产生感情。就算是现在,我依然是这么想的,我也因此而讨厌这个世界,但我不能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