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父,这几i在安东卫城,感触如何?”杨波不愿再提这事,便岔开了话题
毕方济捋了捋胡子,点头到“不错,这几i闲来无事,每i只在城内乱逛,又找了几本地方志细读之后,颇有些感触,这里既是海防要地,又是贸易繁华之口岸,与青州,衮州,淮安,登州接壤,外扼大海,是去高丽、i本诸国咽喉之道,海陆便利,城内城外,店铺林立,南北货物,络绎不绝。可谓商贾云集之地,百舸争流,人市如chao,嘉靖初年之时,不过是西大街三、八i为市,北大街一、六i逢集,而现在则每i均有集市,可见如今之商业之繁荣,可惜啊……”
杨波有些奇怪:“可惜什么?”
“安东卫三所,只有石臼所孤悬于外,向来不受重视,可惜知闲却偏偏到了这里,哎……”
杨波哈哈一笑“安东卫城自然是要去的,只是时机未到而已”
两人谈话间,已经到了原百户的大屋
毕方济望着后面一辆牛车上的粮食,有些莫名其妙的问道:“知闲,为何买这么多粮食?你是打算让我住在粮仓边上?”
杨波正与肖莫愁咬耳朵,听到毕方济的话后,杨波拍了拍肖莫愁的肩膀,后者点头走开了
“路上我就问过莫愁,他支吾着不肯说,这里怕是有好几石大米吧,买这么米干什么?”毕方济有些奇怪,这里闹饥荒吗,没听说啊?
“啊,神父不识好人心,这可是我为你收买人心准备的礼物……”杨波笑眯眯的回答
“收买人心?”毕方济有些激动的拉住杨波的手:“知闲是准备……”
杨波点点头“是啊,刚才你下车受“欢迎”的样子你也知道了,要想他们接受你,除了我引导之外,你自己不出点血是不行的”
“出点血,什么意思?”毕方济对杨波时不时冒出的新名词有些理解不能
“出点血的意思是,这些大米都记在你的账上,一会儿有个小姑娘找你对账要银子……”杨波觉得有趣,不由哈哈大笑
“原来知闲是慷他人之慨……”毕方济摇摇头,有些郁闷
趁狗儿他们找人安顿的时候,两人在附近河边转了一圈,这条河名字倒也霸气,本地人唤作玉龙河,其实也就是条小溪,连续几天不下雨的话,这条所谓的玉龙河连毛都看不到,沿着河的两岸,分布着一些稀稀拉拉的泥草土房,还有些地势平坦的地方,很多不规则的田地抛荒在那里,上面长满了杂草。
看到这个情况,毕方济也不禁连连摇头,他这一路走来,对于当地军汉困顿的生活状态也了解了不少。
“此地的土质莫非是不适宜耕种?为何这些田地都抛荒在这里?”毕方济蹲下去,拿起一个土疙瘩碾碎了放在掌心观看
“倒也不是不适合耕种,其中却有几个难处”杨波摇摇头到“毛家屯田地稀少,靠近大林河两岸的良田早就被瓜分一空了,实不相瞒,我这个试百户名下也有薄田一百亩,至于那些普通军户最多的不过五亩,大部分名下根本没有,想种也是无田可种,再说了,那些军户每i伐木煮海,哪里还有空闲去打理田地?田地被抛荒也是正常……”
“知闲可有什么想法?”毕方济拍了拍手,望着杨波
“想法是有,只是还有些阻碍”杨波点点头,便把自己准备推行晒盐的想法说了。他前世没有接触过这些东西,虽然知道什么盐井取盐拉,盐场晒盐拉,但具体怎么个晒法,他就完全两眼一抹黑了。他也试过几次,到现在为止,放在院子里暴晒的海水依然还是海水,根本没变成盐。他甚至怀疑是海水咸度不够导致,如果真是他想的那样,往后毛家屯只能老老实实的继续用伐木煮海这种低效率的方式了
听完杨波的话,毕方济沉思了片刻道:“知闲算是找对人了,当年徐光启曾向皇帝上过《钦奉明旨条划屯田疏》,其中第五卷中就是专议晒盐之事,我记得有这么几句话:淮北之海水,黑洋河之海水,本xing极咸,与卤汁无异,则做畦灌水,晒水成盐,是名生盐,又曰颗盐池……。我记得他还说过;福建漳泉等府,海水虽淡,亦可用晒盐之法……”
杨波大喜过望,一把抓住毕方济的手“那就,那就是说这里的海水咸度够了,对不对?”
毕方济哭笑不得“徐光启上疏的意思说,不论海水咸淡,都可用晒盐之法,我安东卫靠近淮安府,淮北之海水,与卤汁无异,当然是本xing极咸的,莫非知闲不知,两淮原本是我朝之产盐大区?”
杨波摸了摸脑袋:“不瞒神父,这几i海水我也喝了不少,没觉得什么极咸,倒是又苦又涩的”
毕方济摇摇头:“知闲且慢欢喜,当年徐光启这屯田疏五卷,我也曾拜读,当时不过匆匆一瞥,许多细节记不清了,这晒盐之法待我回去仔细思量一番……”
杨波知道这事儿急不来,便点头道“神父无需心急,等明i我们先去看看煮盐之法,或许能触类旁通,亦为可知呢……”
第二天一早,杨波便带着大伙儿朝海边进发了,今天除了新任的韩咬儿韩总旗外,毛家屯还有一个姚总旗也来了,之前他一直在安东卫,听说百户大人上任,便急急的赶了过来拜见。
姚总旗刚来就被毕方济吓了个半死,等见到杨波时已经满脸苍白了,连手都是抖着的
“不用多礼了”杨波点了点头,心里不由鄙夷:“至于吗,不是说安东卫海路顺畅,商贸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