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察完鸡舍,杨波又兴致勃勃的看过养猪场和养牛场,这些老农对饲养家畜都有经验,杨波也提不出什么改善的东西,便叮嘱他们要多多打扫,减少疫病的发生,由于现在最为紧张的耕种时节已经过去,去往砖窑的路上,杨波思索着,是不是该派出大批的技术员深入到各堡中去,教授屯户们掌握一些新的养殖技术,问题是,大批技术员从哪里来?
砖窑设在农场外的河边,由于烧制的砖已经够用,这三处圆顶土窑便废弃了,里面还留着一些烧制好的土砖,许多阴干后的泥胚已经干裂,还有大堆的土都丢弃在这里。
屯务司的张峰进不知道杨波为何对烧砖如此感兴趣,当下便介绍道:“大人,小人原是建筑司的,这些砖都是咱们司烧制出来的,一般烧制砖瓦的过程是这样的,先挑选生土,要这种带着粘性的……”
杨波拿过一把土,抓在手里捏了捏,继续听张峰进介绍
“……要把这些生土打碎,筛掉大块石子后晒干,碾成粉末状后加水调匀,用器械碾压锻打,如此反复多次后制成砖胚,放在阴凉的地方阴干十余日,再入窑烧制,不过当时任务急迫,所以选用的生土不算太干净,烧制出来的砖块容易开裂”
张峰进一边说,一边拿了一块砖递过去,没想到杨波根本没有接,张峰进无比尴尬,手停在半空不知道是缩回来还是继续递上去。
“大人正在想事情。你不用介意”小五及时出来解围,张峰进望了望杨波,看到他双眉紧皱,不知道在想什么。
杨波之所以对砖窑感兴趣。其实他是想通过观察砖瓦的烧制过程来看看能不能对另一种极为重要的东西有所启发,那就是水泥,水泥是一切建筑的基础,有了水泥,光光是旅顺各地的屯堡建设每年便能节省无数的糯米下来,目前金州地峡只建设了区区百余个屯堡,每个屯堡都满员超编,就是因为财力匮乏和粮食花费严重,杨波实在承担不起这些花销,金州地峡地方很大。如果没有屯堡便无法接纳更多的流民。没有更多的流民便无法取得对后金压倒性的优势。可以说,水泥,实在是非常重要的战略性物资。
好半天杨波才回过神来。看着满窑洞望着他的目光,杨波笑了笑转头对张峰进道:“你们烧窑用什么烧的?”
张峰进赶紧回道:“都用木炭,这附近树木多得很”
杨波又抓了一把粘土,吩咐道:“你记录一下,我有些想法你帮我实验看看”
张峰进跑到窑洞门口对外面喊道:“小梅,赶紧进来记录”
窑洞出去了几个无关人员,一个姑娘走了进来,刚才她一直被隔在外围,根本没机会挤进来。
杨波目光在这个姑娘脸上停留了几秒,转身问张峰进道:“你不会写字?”
张峰进满脸通红。双手不知道往哪放,他吞吞吐吐道:“回大人,小人没读过书,从小一直替人打短工,学了一手烧砖瓦的手艺,后来跟随大人,没想到被韩大人相中,选小的当了建筑司的司长,全家老小吃喝都不愁了,只是小人年纪大,去过几次私塾补习,脑子不灵光,学不出什么名堂,这就耽搁下来了……”
杨波点了点头,叮嘱到:“活到老,学到老,日后我还有许多事要交给你做,不认识字怎么成?”
看到张峰进拍着胸脯发誓,杨波便不去逼迫他,转头望着那个姑娘。
“学生韩芳梅,见过老师”韩芳梅用私塾的礼节朝杨波微微蹲身,福了福。
杨波有些无奈的点头,虽然他屡次嘱咐,毕业后不许用师生相称,但大部分学生还是改不过来,后来杨波也懒得啰嗦,你们爱叫什么都行,当下随口问道:“哪一期的?”
“四期的,老师曾给学生上过几次课,老师当年曾问过花儿为什么会有各种颜色的问题,咱们四期还是没有人能回答上来……”私塾出身的学生不像其他人那样见到杨波大气都不敢喘,韩芳梅说话间也是不亢不卑,倒有点像和杨波课堂问答一般,周围许多没有上过私塾的心里都暗暗称奇。
杨波微微一笑,接着又挥了挥手:“记录,一份粘土加一份草木灰烧制,一份粘土加十份草木灰,粘土要选最为细的筛萝,一份粘土加一份沙子,沙子就用最细的,最好是白沙,今晚能不能开工?”
韩芳梅摇头道:“老师,烧窑前还要先暖窑,还要烧制木炭,准备工作要两天时间。”
杨波有些失望,道:“那就先准备吧,恰好我也有时间再想想,这粘土到底应该加什么东西才对呢?”
周围人都在面面相觑,韩芳梅看到杨波背着手走来走去的样子,便大着胆子问:“老师到底要烧制什么东西?是砖瓦还是陶瓷,或者是玻璃?用这种土窑和木炭烧沙子是烧不化的,温度不够。”
杨波啊的一声,反应了过来,粘土中加入沙子显然不对,那是烧制玻璃的过程,何况没有高炉,沙子的主要成分是二氧化硅,要求温度最少千度以上……
看到自己的学生一脸好奇的望着自己,杨波便耐心的说道:“我要烧制一种粘合剂,简单来说就像咱们建屯堡时石块之间抹的那种泥灰,比泥灰更好用,更牢固,对了,你们建屯堡用的泥灰是掺了哪些东西?”
张峰进抢着回答:“大人,泥灰一般用黄土,石灰,粘土加水搅拌,不过这种泥灰只是用作一般的土屋上,屯堡用的泥灰不加水,加的是糯米汁拌匀抹在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