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杨波邀请稽核大员再次登陆旅顺的同一日,坐镇复州的皇太极接到了杨波的书信,那个送信的军汉态度有些嚣张。但皇太极犯不着和区区小兵计较,命人把他赶出去等候,又召集各旗贝勒和固山额真等商议,皇太极用手指夹着薄薄的信纸遍示众人道:“那旅顺游击杨波来信了。准备跟朕乞和,你们怎么看?”
皇太极虽然表面上说得豪气万丈,但心里却是松了口气,这是杨波第一次回复书信往来,也是一个非常好的开端!眼下大清国内形势非常不妙,和谈是非常必要的,但这话却不适合透露给其他人知道。
镶黄旗阿巴泰有些惊讶的开口道:“那杨波虽然折了一个营,却也算不得伤筋动骨,他为何会与想到与我乞和?莫非他不怕明国的黑乌鸦弹劾吗?”
阿巴泰围困金州立下大功。是以说起话来都是中气十足。
多尔衮冷冷道:“七哥这就有所不知了。明国将官向来如此。当年毛文龙与咱们不也是打打谈谈,也没甚出奇之处,只盼这个杨波莫要象当年毛文龙一般无赖才好。”
皇太极原本笑意盈盈的脸色不由曲扭了几下。通晓满语及蒙、汉文字的文馆学士索尼清了清嗓子接口道:“咱们一战全歼罪军营,想必杨波已经胆寒。方有书信来往的举动,这个时候谈和,其实与我等是大有裨益的”
皇太极大喜,索尼的见地果然与他不谋而合,看来自己手下也是有些人才的。
当下点头到:“不错,大伙儿都知道,七月咱们准备要南掠了,那么辽南必须保持平衡,杨波这个时候来书信,时机上却是再好不过,只要辽南能暂时安定,哪怕只有几个月也是值得的,为了这个目的,咱们就大度一些又有甚么关系?”
岳托犹豫道:“陛下,那为何不干脆来个釜底抽薪?把这份书信贴到京师大明门上去,又让细作到处宣扬,明国皇帝昏庸无能,定会撤换杨波,岂不干脆?”
当下许多人都是连连点头,他们觉得岳托的想法更为实际一些,其实还是为了掩饰自己内心对游击营隐隐的畏惧。
皇太极放声大笑道:“明国皇帝或许是赵构,可惜这个杨波却不是当年的岳少保啊!”
看到众人迷茫的眼光,皇太极又道:“其中的缘由很难解释,朕仔细分析过这个杨波担朕比你们更了解他,根据回报,眼下明国对这个杨波颇有些猜疑,朕会慢慢的添柴加薪,但眼下还不是最佳时机……”
文馆大学士范文程悠悠接口道:“主子的意思是,南掠之后再腾出手来慢慢收拾此獠,眼下却要保持足够的机动兵力,二来嘛,就凭一封没头没尾的书信,离间之计并无多少效果,反而激怒了杨波,为了自辩清白,他大举骚扰我复州,岫岩一带,反坏了大事。”
知道内情的范文程不敢说,皇太极收到的是两封书信,一份是回复皇太极谈和的,另一封却是莫名其妙,大骂皇太极,说什么皇太极与努尔哈赤的小妾有奸情,绘声绘色的就好像皇太极私通时有人在边上亲眼看着一般,淫秽场面的描写堪比明国民间流传的手绘本,但读起来却是让人欲罢不能忘,他们这才明白,流言最具杀伤力的是九分真实加上一分虚假,而杀人不见血的,恰是那一分虚假的东西。
这封信把皇太极气得半死,差点把送信的军汉凌迟处死,等火气过后皇太极才醒悟过来,杨波此举无非是提醒他,所谓散步谣言并不是后金的作细才会,他们也会,而且更下作!
多尔衮识相的没有出声,如果复州被拖住,驻守的正白旗牛录便不能随意抽调,南掠的财富落到他头上便大幅缩水,这是他不愿看到的。
“杨波想要什么?他难道只要双方罢兵就够了?”代善有些疑惑,他的直觉告诉他,此事当有其他内情,可惜他想不出来。
“他还想要什么?”
豪格不屑的说道:“此人猖狂无比,如今终于受到教训,罪军营覆灭不过是个开始罢了。想必他自己心里也是有数的,这才有了向汗阿玛乞和的举动。”
看到皇太极父子一唱一和的为自己脸上贴金,多尔衮心里歪腻无比,不过他也确实没办法。岳托,德格类,阿济格轮番对阵游击营,皆是惨败而归。甚至自己驻守复州也是提心吊胆,不敢越雷池一步去撩拨游击营,豪格雷霆一击就剿灭了罪军营千余人,皆是杨波部下最为精锐的家丁,这个时候他还能说什么?
场面交代足够,自己的声望捞到后,皇太极不痛不痒的提点了几句,这次商议便草草收场,等无关众人离开后。皇太极的脸开始沉了下来。他望着众心腹问道:“虽然杨波请朕派人协商。但朕想问问,他想要什么?”
索尼张口结舌:“不是,他难道。难道不是想乞和吗?”
范文程冷哼一声,转身对皇太极道:“眼下的情形对明国将领来说。最想要的是一场大捷,而不是什么和谈,咱们原本也没什么把握,无非是抱着试探的心思写了书信,在奴才看来,所用的威胁也是相当牵强,至于杨波为什么会接受,而且还敢冒大不讳回复,奴才却是想不通了,眼下空想也是无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皇太极起身踱步,缓缓道:“若是没想明白,朕心里还是有些不安,杨波比当年毛文龙还要狡猾,他不会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