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了!”
贺氏似是不能忍受,厉声打断他,“以前那些都过去了,如今我已是侯爷的人,他供我吃供我穿,锦衣玉食的养着,我过惯了这种日子,离了侯府我活不了……”
停了停,似是下了决心般,“就算我对不起你,你忘了我吧……我这还有些积蓄,都给你,你快走吧……”
那人的身子剧烈一震,半天,从牙缝里挤出话来,“你这是……贪恋了他的富贵?”
贺氏这次却没有立刻回答,半晌才说,“咱们本不是一路人,你还是走吧……不然,你就杀了我——我是死也不会走的!”
那人没想到贺氏竟说出这种话,一时悲愤交加。
他和贺氏青梅竹马,私订终身,然而在要下定迎娶之时贺氏却被逍遥侯看中,强抢进府。他为了见到她,不惜隐了容貌,卖身进侯府为奴,熟识了贺氏的作息,终于在今天找着机会溜进她房里。
他以为,贺氏见了他就会和他走,却没想到,贺氏过惯了养尊处优的日子,根本不想离开侯府,他苦苦劝了半天,贺氏不为所动,一怒之下,他就绑了她;正不可开交时,有人敲门。他怕不开门惹人怀疑,就过去开了门,却是个女人,长得花容月貌的,又穿得异常华丽,看样子也是逍遥侯的姬妾……
他眉毛一横,盯着贺氏,声音里带着三分狠戾,“好,你不和我走,我也不活了!只是,那恶贼污了你的身子,我死之前,也要先污了他的女人才算扯平!”
拿块布塞住了贺氏的嘴,猛的转身,大步走到爽儿跟前,一把将她扯进怀里,夹着她进了内室,反手关上了房门。
爽儿在刚才听到两人对话,已经将他们的关系猜出了大概,待那人不由分说将她拖进内室丢到床上,爽儿心里明白他要做什么,紧张得心都要跳出来了!
她脑子里飞快转着,盘算要如何才能摆脱面前的困境。
待那人扑了上来,她拼命向旁边躲着身子,一面喘着说,“慢着,等我说句话!”
那人刚才被贺氏拒绝,已是急红了眼,只想报复;却没想到这个娇娇怯怯的小妾还敢对他说话,他愣了一下,心想谅她也耍不出什么花招,倒要看她说什么,于是停住了身子,阴沉着脸,“你要说什么?”
“你们刚才的话我都听到了,我只问你一句,你可是真的爱她?”
那人眼睛闪了一下,继续恨恨的说,“这不是废话!”
爽儿冷笑了声,“我看未必!”
见那人目光中瞬间露出恼怒的神色,爽儿忙接口,“你若真的爱她,就要为她着想!我也是被逍遥侯逼迫进府的,他霸占了我的身子,我对他恨之入骨!但他权势太大我惹不起,为了我娘只能忍辱活着——她现在不肯和你走,也许是有别的苦衷,远的不说,就算你们现在真的逃了,逍遥侯权势滔天,又能逃到哪里去?被他找到就是死无全尸!我们不过一介弱女子,对这种事除了忍着还能怎么办!你是个男人,不想着怎么夺回自己的女人,杀了那个污辱她的人,反倒向别的女人下手,这算什么本事!”
爽儿怕那人打断,说得又急又快,一颗心更是怦怦乱跳,她知道这个人已存了想死的心,但她还想活,在这个时候没有人能帮她,唯有自救。她说出这番话来,便是破釜沉舟,从刚才那二人的对话,她已觉出那是个重情义的人,不然不会隐姓埋名的卖身到侯府为奴,她便以情以理的打动他。
那人若听进去了心有所感,她就有活路;若是那人就只想报复完了同归于尽,说不定她这番话反倒激怒了他,那她就是死路一条了!
爽儿一口气说完,喘个不住,冷汗爬满了后背,心里异常紧张。
那人听了爽儿的话,目光闪烁,盯着她的脸半天不说话,也不知在想什么。
半晌,他低声问,“那你说我怎么办?”
爽儿见他语气松动,心里一喜,忙说,“冤有头债有主,是男人就找那恶贼去报仇!……他是侯爷,你等闲近不了他的身,但是最近边疆吃紧,他的兵营正在征兵,你可以应征入伍,我也可以想法子找人帮你进他贴身的亲兵队,到了战场上,刀剑无眼,你有的是机会杀他,也不会有人说你什么!——亲手杀了你的仇人,才是一个男人该做的事!……”
那人听了爽儿这番话,眼睛微微眯起来,仔细打量着她,“无凭无据,我怎么信你?”
爽儿心一横,“你把我头上这根银簪拿走。这是宫中之物,世上仅此一件。若我骗你,你只管拿着这簪子去逍遥侯那里告发我;另外,我还可以起个毒誓,若我程爽儿有半句虚言,就让我不得好死,天诛地灭!”
那人见爽儿发了这样的誓,对她的话再不起疑,拿了她头上银簪,便将绑着她手的绳子松了。
正要说话,突然听到外面石榴的声音,“娘子,时候不早咱们该回去了……”
爽儿和那人听了同时一惊,还没想好对策,却听外间贺氏凄厉的嗓音喊叫起来,“有强盗,快来人呀!”
——原来那人心疼贺氏,将她口中那块布塞得并不十分紧,这半天贺氏已拼命将布吐出,听到石榴叫喊,便冲着门口呼救起来!
那人没想到贺氏竟然不顾情份的告发自己,一时脸上又悲又怒,爽儿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