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闹的k市中心小学附属幼儿园内,已经读中班的沈羽自己一个人坐在小板凳上生闷气,周围有几个关系比较好的小女孩们怯怯地上前,甜甜地问:“小羽,你怎么了?”
沈羽嘟囔着说:“能不能别学唐糖说话,甜不拉几的,我不爱听,讨厌!也不许叫我小羽,你们得叫我沈羽!”她捂住双耳,皱眉摇头,从小就霸道得不行。
“咳,”有个胆大点的小女孩咳了咳,刻意粗着嗓子继续关心,毕竟沈羽平时还是挺罩着她们的,“那,沈羽,谁欺负你了?”
“哼。”沈羽抬头斜了一眼出声的女孩,“没人可以欺负我!我是爸爸的小公主,太爷爷的小宝贝!”
可话刚说完,想到之前自己跑去小学那边的教室,崇拜的简旭尧哥哥根本不搭理自己,反倒对讨人厌的唐糖好得不得了,下课了还特意从高年级楼层跑去一年级教室陪她聊天,沈羽就沮丧不已。
别看沈羽是个霸道,有点小彪悍的小女王,年龄也不大,但她小小的心灵,已经模模糊糊懂得什么是嫉妒,什么是难过,虽然这概念还不清晰,但那种受伤孤独的感觉,是和大人一样的真实。
她忍不住站起来,跑到外头走廊的拐角,在一个人比较少的地方,蹲下来,头倚着栏杆默默抹泪。
简夙宸上完厕所经过,看到沈羽背对着他,蹲在那儿,耷拉着脑袋,肩头一耸一耸,仿佛一只平素爱欺负人,却难得一次受伤的高傲小猫,忍不住嗤之以鼻,勾起唇角似在嘲弄,不屑地撇头离开。他想,要不是爸爸怕他小,还不适应国外环境,他早就在别的地儿读小学了,还用得着见到这烦人精。
“宸宸,你有看到小羽吗?”杜子扬拍拍简夙宸的肩。
“没看见。”简夙宸不耐地皱眉,挥开他的手,手插在裤袋里走了。
“她好像在那里哭诶。”和沈羽同班的储君浩指了指走廊拐角。
杜子扬急忙一路小跑过去,蹲在沈羽身旁,安慰地问:“小羽,谁欺负你了,哥哥替你去揍他!”
“笨蛋,肚子痒!”沈羽擦干泪,用红通通的兔子眼狠狠地转头瞪着杜子扬,刻意响亮地叫着他的绰号,高声吼,“肚子痒,你离我远一点!你又不是我哥,我哥在2班,我妈说,你比我还小呢!我也不叫小羽——”
杜子扬皱紧眉头,不过并没有生沈羽的气,反倒凑过去,不顾她微弱的挣扎,握住她的小手,委屈地说:“你别叫我肚子痒,超级难听的。”因为他妈准备和沈叔叔“结仇”到底,为难的杜子旭只好力挺老妈,对抗老爸的千钧压力,听妈妈的话,被改名为杜子扬。
不过在小班里,他都跟别的小盆友说,叫自己子扬或扬扬,反正不可以叫杜子扬,听起来太像肚子痒了。好在其他小盆友都还算友好,也蛮怕他,没敢用名字嘲笑他,唯有沈羽,总是肆无忌惮地叫。
“我就叫,肚子痒!肚子痒……”沈羽不依不饶。
“唉。”杜子扬心里默默地掬一把辛酸泪。
夕阳西下,素素下班后,开车从f大绕到中心小学,路上有点堵车,她很是焦急,怕沈浪和沈羽等急了。
“沈羽,你怎么能这样?”向来温婉的素素也火了,一到家,就让碧姨带着沈浪去厨房吃点心,自己将沈羽拉到客厅,在她面前蹲下来,柔声却严厉地责备,“你居然让其他小朋友陪你一起,去孤立周欣欣小朋友,谁教你的?谁允许你这么做了!”
沈羽有点不耐烦地跺脚,撅起嘴,低喃:“老师真烦,跟你打小报告。”
“你说什么?”素素耳尖,听到后简直难以置信,这就是自己的好女儿!
“怎么了,”沈翟踱步进来,牵起沈羽的手,转头好笑地问素素,“媳妇儿,何必对小公主发这么大的火气,毕竟是孩子,有话好好说嘛。”
“好好说,好好说!”素素站起身,生气看着沈翟,板着脸说,“你啊,什么事都无条件地宠着她,让她自以为了不起,到处闯祸,你也不许我稍微说得重点儿!你知不知道,她现在已经学会拉帮结派了,要孤立另一个叫周欣欣的女同学,而且她的班主任跟我抱怨了,她到处惹祸也就算了,还喜欢嫁祸给无辜的人,要不是最近有个小朋友实在忍受不了被冤枉,向班主任说出来,到现在她的所有老师还被瞒在鼓里!”
沈翟低头看了沈羽一眼,沈羽立即委屈地抱住爸爸的腿,撒娇地扭了扭小身子,她相信爸爸一定会站在她这边的。
“不会吧?”沈翟见素素很是气愤,也不敢太过替沈羽说话,但毕竟还是心疼自己的小公主,迟疑地说,“也许……有什么误会?”
“误会什么?”素素恨铁不成钢地低头看着沈羽,口中却对沈翟说,“你知不知道,我现在才想起来,原来沈浪以前替沈羽背了那么多黑锅,我还好几次骂过他,怪不得他那次会自己一个人坐公交车离开,去找海洋和简夙宸,是我冤枉他不说,还凶他,他一定是心里受伤了,呜!”说到后来,她有点哽咽,她就说嘛,儿子从小那么乖,怎么会老是惹祸?原来是女儿搞的鬼。可安静懂事的沈浪总是默默承受,有时甚至主动向她承认,是自己弄坏的。
一想到沈浪的懂事,沈羽的越来越过分,素素就忍不住为儿子感到委屈,替女儿的脾性感到头大。
“别气了,哭啥?”沈翟毕竟是沈翟,再怎么纵容女儿,总还是有点分寸,于是松开沈羽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