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宥娘顺利的带着温余卿回到温家,温老夫人抱着温余卿一阵儿哭,虽是两府一边养半年,可自从进书院之后,温余卿回到温家的日子也屈指可数,可是想死了温老夫人了。
等着两祖孙互相诉了思念,温余卿要去外院分派张家给的回礼,温老夫人这才放了手,又叫了身边的贴身嬷嬷跟丫鬟跟了去,到底还是不放心仇氏。
等温余卿走了,温宥娘这才从兜里拿出了一个绣着金鱼儿的荷包,一边递给温老夫人一边笑着说:“祖母可看看这荷包,是外祖母身边的丫鬟绣的,说是给祖母当个趣儿玩,这鱼儿绣得可真了。”
温老夫人笑眯眯地拿过荷包,摸了摸料子,感觉到了里面装的东西,顿时眉飞眼笑道:“她倒是跟祖母客气了,回回都送,也不嫌麻烦。”
温宥娘回道:“有甚麻烦的,外祖母还道养我们这两个皮猴儿可费神了,才绣几个荷包又如何值当。”
温老夫人娘家当初落魄了,难免有些爱财的习性,温宥娘自然要满足一下老人家的心思,说是因了孝道实在是太虚假,也不过是为了让自己姐弟俩的日子能够好过一些。
没有一年两三千两的银子,老夫人对他们姐弟的好能到哪一步?
钱财动人心,张家没钱的时候自然是舍不得这点钱,等有钱了也没把这两三千的银子放在心上,温家老夫人一年有两三千的孝敬,温家二房也有所表示,一年几百两东西的往来。
就像这回温余卿从张家带回来的东西,弟弟们的自然是由他分派,妹妹们的就由温宥娘分派了。
女孩子无非就是些金银首饰之类的,男孩子就是书笔纸墨。虽看似普通,不过书笔纸墨最为讲究,也并不比给姑娘们的礼低。
温家二房有子女四个,两嫡两庶,分别一男一女,在送礼的时候也有讲究。庶出的总不能比嫡出的好,却也不能差太多。
因二房的大多有些尖酸刻薄,多少传到了孩子身上一点,温余卿跟二房的男丁并不怎么深交,与跟张昀良的关系相比就完全不在一个层面上。
温余卿去外院送完了礼,便带着温长倬在花园里考校功课。
温长倬不过六岁,虽三岁开始启蒙,不过因家中先生更加关注年长的哥哥,所以大多还是赖温宥娘的教导。
温余卿随意问了几个问题,见温长倬答得头头似道,便有些欣慰地点了点头。
他从出生便失去了母亲,在温家又多受排挤,虽姐姐教导自己要心宽,不过有些事情又哪那么容易看得开,心中有了心事就自然早熟。
如今他中了小三元,却也知道自己以后要过得好,还是需要兄弟帮扶,对于温长倬也自然看重,言语间也极为亲厚。
下朝的温老爷与温家大爷一回家,便看见坐在花园石凳子上的两兄弟,听了会儿两兄弟的对话,温家老爷也在心里微微叹气。
嫡长孙出息,自然值得高兴,可一想到嫡长子跟嫡长孙之间冰冰有礼的关系,却又让人头疼。
自己的长子比次子出息,以后自然是要担着温家门庭的。嫡长子的嫡长子有出息,那就是三代荣华不减,温家能彻底繁盛起来。可这嫡长子跟嫡长孙不和,且两人关系恶劣,真等大了,互相不服气,温家怕也就完了。
只是做儿子的心里固执,不肯看原配儿女一眼,当爹的也不能扭着他的脖子,不过是让两边再生间隙罢了。
温余卿是背着温家大爷的,两个大人又没出声,自然是当不得见过面。
温家大爷停了停,见连自己面对面的小儿子都没发现自己,似乎也觉得有些尴尬,便朝着旁边的小路走了,留下温老爷在那听着温长倬跟温余卿说闲话儿。
“大哥哥,大姐姐说等明年弟弟满七岁了就让弟弟,以后咱们可以天天在一起啦。”温长倬拍着手乐呵呵道。
温余卿的声音清脆如撞玉,“真的?读书辛苦,去了可别哭鼻子。”
“才不会。大姐姐说了,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魏长青的下巴一抬,恰看见站了半天的温老爷,忙起身挥手,“祖父!”
温余卿这才转过头来,起身拉着温长倬上前,“祖父安。”
温老爷看着微低着头不骄不躁温如君子的温余卿,暗想他之前怕是就发现了自己与他爹了的,只是不曾回头。
冰冻非一日之寒,对此他也无可奈何,加上当初痘疹之事后,连自己跟这个嫡长孙的关系都不复见当初的亲切,如此也只能随意地问了问温余卿在书院里的生活,又让温余卿不要自傲,好好读书争取早日中举之后也没什么其他的可说,便让他带着温长倬回了温老夫人的院子。
本来温家男丁六岁之后便要到外院安置,可自出了痘疹之事,如今温余卿与温长倬都还住在内院里。温长倬还好,不过区区六岁,温余卿却是十二岁了,虽甚少回家,可还住在后院也不合适,还是要搬到前院才行。
这个事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做成的,不只要说服自己那个固执的老太婆,也要让张家的人放心,温老爷回到书房里一琢磨,觉得温余卿如今才虚岁十二,要说服张家也并不容易,还是等半年了再说。
如温老爷所想,温余卿确实是知道自己父亲之前站在自己身后不远,不过他假装不知道而已。
他自幼都知道自己的父亲不喜自己,甚少与自己说话。他是被自己姐姐养大的,对于母亲的关爱、父亲的指导,都从姐姐身上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