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多加了一句曲水,就让六老太爷的脸色好多了。
张老伯爷又道:“其实余卿尚好,以后娶妻,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不论哪家娘子嫁到温家,都要守温家的规矩。可宥娘的性子,说句不好听的,就是懒了些。要嫁的郎君府中复杂了些,妯娌多了,上下几层婆婆压着,我也怕她应酬不来,脾气一上来就吃了亏去。”
温宥娘也算得没什么脾气,然而做得事却不是个没脾气的人,不过是一般人想不出她什么时候出手了,什么时候出手是为了出气。
这一点也唯有一直当温宥娘后盾的张老伯爷知晓,因此才说了说。
虽先前呵斥了温家老爷,然而对着温宥娘姐弟生母的父亲,六太老爷还是愿意和气着脸的。到底是与温宥娘姐弟曾经亲近的亲人,血脉上的关系也断不了。
“张伯爷且放心了,温某虽不过秀才,然而也算略有薄名,断不会眼皮子浅的将宥娘定给不清楚底细的人家。”六太老爷保证道。
张老伯爷闻言,欣慰不已,“大善。”
六太老爷说完此话,便道:“其实温某前来京中其实还为了一事。还有劳烦到张伯爷的地方,还望张伯爷莫要嫌烦。”
张伯爷道:“莫不是宥娘姐弟被害之事?”
六太老爷缓缓点头,“家门不幸,出了恶孽。本该温氏与张氏致歉,还请伯爷受我三礼。”
说完六太老爷起身朝张老伯爷行了三礼,在张老伯爷不及反应之下,道:“只是当年京中温府尚未进京之时,温某与温氏四房也多有相交,有些事却总觉有异。这会儿伯爷在,温某也好说出来大家斟酌斟酌。”
张老伯爷道:“还请直言。”
六老太爷道:“京中温府的太夫人秉性如何,不瞒伯爷,温氏一族也是知晓。然而因隔房,也不好劝导,故成大祸。此回宥娘姐弟回祖地,却是说到太夫人着郎中害人之事,温某却觉得其中有异。”
“说来,要是四房的太夫人谋害京中温府二房的子嗣,这温某却是信的。她自来不喜京中二房,偏心大房也算是出了名的。可宥娘姐弟却是大房的子嗣,便是再不喜欢,却也是大郎的儿女。看在大郎的面上,也当是只会冷着,不会害了去才对。”六太老爷道。
张老伯爷不知六太老爷竟说到这个,却不赞同,“温家老夫人与咱们府上的关系,先生当是知晓。如此之下,她能如何善待宥娘姐弟?她只怕将咱们张府看做是要与她作对了。不然也不会有仇氏之事。”
“便不说这些是非,就当初的鹤郎中,也是亲口承认指使他的是太夫人身边的丫鬟。能指使太夫人身边大丫鬟的人,除了太夫人自己莫非还能是她人?”张老伯爷摇头道。
六太老爷道:“不知那位丫鬟可尚在?”
“温府太夫人身边的丫鬟,在早年已被温老夫人发卖了出去。要说如今寻,怕也难找了。”张老伯爷摇头道。
六太老爷听了心中也有了想法,道,“既如此,那位丫鬟还真要找到了才行。”
毕竟就算是证言,也没有直接指向太夫人。温府在京中根基尚浅,也说不得府中有别的什么人。
张老伯爷自然也想到了谢氏,然而谢氏与张府的仇,却也不好明说,只点头道是。
随后不到一日,六太爷却是迅速定下了温宥娘的婚事。乃是京城的弘文书院院长做媒,订给了江南城的余府。
温宥娘得到这消息的时候楞了,“江南城的余府?”
夏荷在下面道:“就是书院院长故友之子,说是目前已经有了举子身份,明天开春便会试。”
冬梅是见过余举子的,不由道:“别是叫余庆年吧?”
夏荷偏头看着冬梅,惊讶道:“冬梅姐姐你知道?”
温宥娘顿时觉得没脸见人了,早前她还曾跟冬梅姐妹说把他介绍给她们姐妹,回头自己得嫁了。
“可别提他名字!”温宥娘瞪了冬梅一眼。心里都想有缝儿就钻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