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兰不说话,只是坐在毡塌上,又过了一会天又黑了几分,伸手已经看不太清,诺敏又问:“夫人点灯吗?”
凌兰起身轻言:“走吧。”
凌兰只带了两个奴人前往,速度不紧不慢,行了一半距离就听见了潮尔之声,鼓点欢快,歌声已在周围回荡,诺敏心急:“我说晚了吧。”快到之时看见哲勒篾带了一队人马出来,哲勒篾见了凌兰下马行礼:“还以为夫人路上遇阻,正说带人要去接夫人呢。”
凌兰微笑随哲勒篾入了主帐外围,主帐帐帘高挑,灯火通明,帐中人头攒动,帐外更是篝火四处,处处都是载歌载舞的族人,主帐之中应该坐的都是身份位高的贵族和那可儿,帐外团坐的应是身份稍低之人,凌兰下马将马匹交给奴人 ,哲勒篾引着凌兰入帐,奴人在帐外篝火处联欢一聚等着主人们出来唤他们再行离开。
“族长大人已经向各位那可儿展示了大人长子的风略,各大人都夸术赤大人与族长大人长的实在是像。”
凌兰不说话,缓步走进主帐之中,帐中正是鼓点欢快之时,善舞的族人女子正满面笑意的翩翩舞动,凌兰径直走了进去,站在帐中,还在跳舞的女人看见了凌兰站在身后都纷纷停下来,有认识凌兰的朝凌兰行礼,大多不认识她,只是傻站着看着她。
“向族长夫人行礼。”哲勒篾提示,发傻的女人们朝凌兰躬身点头行礼,凌兰气质不俗妆容艳丽实在是美,美的就是与一般的草原女人不同,潮尔之声都渐渐停了下来,凌兰目不斜视,女人们自觉为她闪出一条路来,帐中端坐的各那可儿认识与不认识的都不自觉的被她的样子吸引,大概只有博尔术只是别了眼睛看了别处。
札木合和铁木真端坐在大帐中央,札木合一手边坐了三个打扮华贵的女子,铁木真身边坐着孛儿帖,孛儿帖怀里抱着个孩子,孛儿帖身旁是诃额伦,铁木真下手第一个位置便是博尔术。
札木合从只上次和博尔术冲突之时,见过凌兰一次,凌兰不是大喊大闹就是趴在马上哭泣,他还从未仔细打量过这个女人,札木合微笑与低语:“这便是安达一直要寻的女子,我倒是真不知她是有这般风姿之人,难怪了。”札木合琢磨他那个胞弟看女人还是比他厉害,当时穿着邋遢蛮妇蛮语的女人,看起来竟是如此不俗之人,如今他想铁木真偏要将这个女人找回来也许是有些道理的。
“我来晚了。”凌兰柔声说到。
铁木真看凌兰走进之时看的也有些失神,自从乞颜部动荡之后,凌兰从未有机会像个女人一样精心装扮过,也许是凌兰生产之后更见丰韵,铁木真想也许是他太久没好好的看过凌兰了,分别一年有余,相见之时就是哭泣和争吵,入夜毡塌之上被凌兰所伤之后,铁木真心中实在气急,铁木真心里默念到:“一年多了,风霜雨雪无阻,她倒是能越长越美了。”
“不晚。”铁木真被札木合的话唤回了神,示意他身旁的另一侧:“过来,安坐。”
凌兰微笑点头,走上前,也不落座,只站在孛儿帖身旁,孛儿帖精神很是紧张的把术赤抱紧。
“姐姐为族长大人诞下长子还未恭喜呢。”说完从手上退下个金镯子来,放倒了术赤的襁褓之上,孛儿帖愣愣的看她不知如何回答。
铁木真伸手过来轻托了凌兰的手要拉她入座,只轻触到凌兰指尖,凌兰突然翻手朝铁木真微笑道:“我不坐上席了,身体不适早与哲勒篾说过。”凌兰转身回视,看见帐帘把角之处有个地方,“在那添张桌子我坐那便可,若是再有不适,我好能先行离开。”
铁木真的落了空,悬在半空攥拳头落了下来,眉头微皱表情却是镇定:“也好,哲勒篾伺候夫人坐下。”
凌兰在帐口之处坐下,周围的那可儿不时回头侧头看她两眼,但介于好歹是族长夫人的名头都不敢太放肆,没一会工夫,凌兰便发现斜前方的绐察儿,一双色|眼紧盯着她不放,绐察儿一碗接一碗的喝酒,时间久了凌兰被看得实在难受,她想按绐察儿的身份本不应该坐这,他坐在此处大概是为了看这些跳舞的女人们方便,凌兰次次抬眼都能看见绐察儿满脸淫|荡神情,从她进来整晚在看她的人还有一个就是铁木真,整晚一眼都不看她的是博尔术。
凌兰有意或者无意的看向主座之时,偏就能看见铁木真如炬的目光,别头看向别处之时,绐察儿是越来越放肆了,半转着身子朝凌兰隔空敬酒,凌兰美目微皱,忍不住冷笑,绐察儿醉过了头,会错了意,大概以为凌兰是传情之意,要不就是以为坐在帐角之处别人都看不见他,他朝凌兰轻解领口,露出一大撮胸|毛来,端着大碗喝酒,酒顺着胸口都流了下来,他一边抹着胸毛的酒,还不停的朝着凌兰的方向举碗,凌兰看他猥琐的样子实在恶心,她转头与哲勒篾低语,“我头痛不便久留,先回寝帐了。”
凌兰起身想要离开主帐。
“你干什么去?”铁木真的声音穿过众人的哗闹、歌声、潮尔之声如箭般穿来。帐内本是热闹非凡,凌兰想若不是紧盯她,自己离开绝不会有人发现,就算是发现也无伤大雅。
“身为族长之妻,一众那可儿落座在此,你不声响的这般离开可觉妥当?众人如何评曰我铁木真的女人。”
作者有